見大和尚不言不語,這些個百姓膽子就更大了。有兩個膽肥的婦人,竟然來到大和尚身前,一手掐腰,一手指著大和尚的光頭,開口便是祖宗八代,罵得那叫一個花花。
“李三家的你們先別罵了,這還有一個喘氣的!”漁民見了盤膝而坐的雷登高,不由扯著嗓子大喊。
臨湖村的村正拔開人群,來到雷登高身前,上下打量著渾身是血的陌生人,自然自語道:“沒見過,不像寨子裡的人!”
各村村正與寨子來往密切,寨子裡的人不說都認識大都也混了個臉熟,所以臨湖村村正的話,還是很有分量的。
“說,你是何人?與那禿驢是何關係?可成參與放火的事?”
雷登高現在的樣子過於嚇人,那些個村民不敢靠的太前,只是遠遠的恐嚇威脅。
雷登高緩緩睜開眼,開口道:“殺人放火者,禿驢也!我與兄弟本是寨子座上賓,卻未曾想——哎!我那命苦的兄弟啊!”
說著,雷登高長吁短嘆的望著李太平的方向……
雷登高不善言辭,可在這生死攸關之際,卻不得不絞盡腦汁編排個故事糊弄那些村民,希望借村民之手打殺了大和尚。
村民見了李太平的慘象,不由對雷登高的話信以為真,一個個怒視著大和尚拎著傢伙便要上前。卻見這時大和尚猛地睜開眼,裸露在外的肌膚蒙上一層淡淡的金色……
“無知小民與匪為伍,若非佛祖慈悲為懷,今天便超度了你們!”大和尚騰身而起落到人群中,吐氣開聲震得村民耳中嗡嗡作響。
大和尚凶神惡煞的樣子嚇破了村民的膽子,一個個無比畏懼的向後退去。退得遠了,這膽子便又大了起來,不由朝著大和尚叫囂辱罵嘴裡沒一句好話。
大和尚如怒目金剛臨世一般隨手一掌拍向身旁山石,便見那山石應掌而碎。
“再不滾,就莫怪貧僧手下無情了!”
村民的骨頭再硬,也沒那山石硬,這一掌之威讓村民不寒而慄,不說嚇得魂飛魄散,那也是三魂七魄去了一二。
村民去的比來時還快,唯恐那大和尚反了悔追上來將他們打殺了,一時狀若鳥獸散。
轉瞬間松門山上只剩下了三個人,兩個怒目而視,一個不知死活。
大和尚瞥了一眼一動未動的李太平,才雙手合十道:“雷施主,讓貧僧送你一程吧!”
雷登高閉上了雙眼沒有回話,看起來一副閉目等死的樣子。
大和尚踏步上前,毫不留情的一掌拍向雷登高的天靈蓋。眼看著雷登高便要喪命大和尚之手,卻見閉目等死的雷登高忽地睜開眼,橫刀瞬間出鞘,身子一轉便躲過了大和尚一掌,同時橫刀斬出……
雷登高和大和尚早在村民上山前便控制住了傷勢,一直沒出手是因為真氣不過恢復了一兩層,怕鬥不過對方便不敢冒然出手。可是村民這麼一鬧,二人便裝不下去了,只能硬著頭皮拼個你死我活。
二人這一架打的可沒了之前的威勢,就像兩個剛剛學會走路的蹣跚稚童,動作磕磕絆絆、踉踉蹌蹌。雖然沒有恢復宗師修為,可二人誰也不敢小看對方,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因為一招大意對方一樣會要人命的。
大和尚的金身很淡,顯然無法做到刀槍不入,神足通又使不出來,面對雷登高的橫刀便格外小心,很少主動與橫刀硬拼。反觀雷登高看著似乎佔盡了優勢,其實是有苦自知。
佛門的金身羅漢等同於江湖上的宗師,可又有些許不同。那金身既非內家真氣所化,也非外加功夫,倒是更像江湖中流傳的一種請神之術,在真氣的消耗方面要慢上許多。
以雷登高現在體內的真氣,是無法破去大和尚金身的,除非雷登高將全身真氣灌入刀中行險一搏,可萬一一刀砍空,他可就成了案板上的魚,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二人很謹慎,誰也不想犯錯,交手幾十招依舊不分勝負。二人掌來刀往,不知不覺間竟然打到李太平身邊。
只見大和尚躲過雷登高的旋風刀,落腳點卻巧的不能再巧正在李太平身上。這一腳若是踩實了,出氣多進氣少的李太平可就真成了死狗了。
大和尚一腳踏下便是飛沙走石漫天煙塵,看來大和尚這一腳是想著順便送李太平去地府的。
煙塵散盡,大和尚腳下哪裡還有李太平的影子。
人沒了,一把長劍便來了,只見大和尚身後劍光耀眼……
李太平一直在裝死,大和尚要不是想踩死他,他是打算將死狗裝到底的。李太平的傷勢雖然是三人中最重的,可他強在曾經脫胎換骨,所以這傷勢卻要比那倆位恢復的更快,而且憑藉運轉更快的劍意真氣,其真氣也恢復了七八層。
李太平這一出劍,兩位宗師便知道上當了。兩人剛剛打過一場,以現在的狀態是敵不過李太平的。
大和尚身前有奪命橫刀,身後有要命長劍,生死便在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