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吹葉滿湖邊,初換秋衣獨慨然。湖心島梧桐樹,秋風過,一片金黃的葉子,悠悠盪盪飄然下落……
葉落,劍來。
純鈞出鞘,劍勢——千鈞。
此時的千鈞,便是天地間最重一劍,劍氣縈繞化成一把數丈長的巨劍,宛若數千無可匹敵的重甲騎兵,碾碎一切身前之物……
大和尚沒有躲,也無需躲,千鈞襲來大和尚法相加身,不動法羅漢淡金色雙掌猛地合十,千鈞在難寸進,同時劍氣構成的劍身出現數道裂痕……
轟!李太平腳下地面炸開,速度如開弓之箭,一道肉眼難以捕捉的模糊身影撲向羅漢金身。
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之聲忽地響起,只見一隻鐵拳狂暴的擊打在純鈞劍柄上。只見劍氣瘋狂切割著法相雙掌,發出刺耳的金屬切割聲,被羅漢金身雙掌夾住的純鈞猛地突進一尺。
李太平這一拳不但給純鈞加持了新的動能,還灌入更多真氣用以修補劍氣裂痕。藉著劍身傳來的反震之力,李太平翻身後躍半空中右臂肌肉快速震顫,卸去力量的同時緩解麻木之感。
地面再次炸裂,依舊是恐怖的速度,恐怖的力量,這次換做左拳重擊純鈞,又是一尺的距離,不多不少。一次又一次的轟鳴,一次又一次重擊,彷彿一把大鐵錘正一點一點將釘子敲入木板中。
看著眼前每一次的炸裂,聽著每一次的爆響,彷彿那把大鐵錘敲打的不是大和尚,而是敲在在場每一名武者的心口上,震撼著每一個人。這種戰鬥方式,是如此的簡單,直接,粗暴,甚至說讓人耳目一新,戰鬥竟然還可以如此的不講道理。
崔明道很想拿出畫筆,將眼前完美的暴力美學記錄下來,可是他的視線無法移開,因為他捨不得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大和尚很難受,有種空有神力而無處釋放的感覺,那個少年郎戰鬥直覺驚人的恐怖,速度,力量,真氣,包括動作距離都驚人的一致,沒有絲毫偏差,已經將戰鬥節奏把控到了極致。
可就算如此,那少年郎也無法突破羅漢金身的防禦,打不破金身也就無法傷害到本體。那少年郎畢竟只是九品而非宗師,總有力盡之時。可以說從一開始,大和尚便立於不敗之地。
劍氣化形而成的劍身在羅漢雙掌中一點一點變小,最終在離大和尚本體一尺的距離徹底湮滅。純鈞無力的跌落,李太平正大口的喘息著,垂著的雙拳正不斷滴著血……
“你的確很強,但還遠遠不夠!”大和尚搖頭嘆息,同時金身羅漢一掌拍出。
口舌之爭那是開打之前要做的,既然開打了還說那些廢話何用,李太平回答大和尚的是錚錚傲骨和一雙鐵拳。沒有躲閃只有進攻,瘋狂的不顧一切的進攻,哪怕對攻之下李太平如斷線的風箏,卻依舊會再次爬起來。擊飛,爬起,出拳,再擊飛,再爬起,再出拳,週而復始不停不歇……
再次爬起的李太平,嘴角掛著血佝僂著身子,露出森森白骨的雙手顫抖著想要握緊成拳,下一刻李太平再次撲向那不動、不破不可戰勝的羅漢金身,眼中除了堅毅再無其它。雙拳不能用,那就用腳,用腿,用身體,甚至用牙呲,也要咬下羅漢一塊肉,捨生忘死,浴血而戰不死不休……
一向沉穩如山的南宮守不在沉穩,氣息如虹沖天而起,長刀瘋狂的震顫著是要掙脫刀鞘的束縛……
慕品山無聲的哭泣著,淚溼衣襟,握劍的手緊了又緊已經發白……
厲夏皺著眉,偶爾輕聲嘆息,卻未開口阻止這一切……
王家二爺笑著,笑的很畸形,笑的很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