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有一個婢女引了兩位看著極不和諧的中年男子過來。
哦,不對,另外一位頭髮鬍子皆花白的該叫老頭了,想必這位就是尹玲口中的鬼伯伯了。
另一位慕容寂雪可就熟悉了,楊老頭!前世他們兩個皆愛醫理,時常切磋醫術。
後來楊老頭為了給她求情被楚君瑾挑了腳筋打發回鄉下去了,至此成了一個廢人。
“見過鬼神醫,見過楊大人。”慕容寂雪依次向他們二位行禮。
老鬼上下打量了慕容寂雪幾眼,一臉嫌棄地看著她,嘖嘖了兩聲。
“瞧瞧這細胳膊細腿的,一陣風便能吹倒似的,現在的小年輕吶,個個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要我老鬼說,女娃子豐腴一點才可愛嘛。”
靛蘭走過來惡作劇地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轉頭朝慕容寂雪笑道:“寂雪,別聽他的,這老頭子懂什麼!”
話末,又加了句,“你上次不還在小紅樓誇百合姑娘身姿曼妙,溫柔體貼嗎?!這下怎麼倒還埋汰起來了?”
她口裡的挪揄完全不加掩飾,可惜老鬼是個臉皮厚的,當即反駁道:“你這個丫頭不要血口噴人,像你這種如此潑辣的,活該嫁不出去!”
靛蘭不屑地朝他哼了一聲,便雙手抱拳退到一旁。
楊鈞雲笑眯眯地看著這一幕,不停地捋著鬍子。
慕容寂雪上前,朝他鄭重地行了個大禮。不為別的,只為前世他的冒死相護。
楊鈞雲訝異地看了她一眼,也學著她鄭重地朝她行了個大禮。
慕容寂雪哭笑不得,是了,這位太醫院院使最是儒雅知禮了。前世亦是如此,雖說以知己相稱,但礙於她皇后的身份,少不得向她行大禮。
“不知兩位大人對先解寒蟬有何見解?”
楊鈞雲沉思了一會兒,沉吟了半晌,搖搖頭,“不妥。寒蟬在這位夫人體內沉痾已久,毒素早已侵入五臟六腑。就算解了,極致的冷和極致的熱相沖也會大大損耗中毒之人的身體,恐怕也活不了幾年。”
"就真的沒別的辦法了嗎?如果火銀花和晨昏草一同入藥又會如何?“
晨昏草清晨開出潔白黃蕊的小花,落日之際便凋謝落入塵土。此草性溫和,極大補,對於身子極虛的婦人最有益處。
“這……”老鬼和楊鈞雲相對看了一眼,隨即便點點頭,“倒不如一試。只是晨昏草長於南疆………很難尋到,再者,這位夫人等不了太久了。”
房裡頓時再次陷入了沉默,楊鈞雲沉默半晌再次開了口,“我記得倒是有一株,前年南疆派人朝見好像獻了一株,待我回去查探一番。”
“我有個疑問,不知該說不該說?”
楊鈞雲又行了一禮,“姑娘請說。”
“時疫的致命性還是傳染性皆兇猛至極,而如今這院中皆無一人感染,這當然是得益於兩位大夫醫術精湛,明面上好像並無不妥,可這之間卻總是感覺有奇怪之處。”
老鬼瞪了她一眼,“你是質疑我和楊老頭的醫術嗎?不信你自己把脈看看。”
靛蘭隨手給了老鬼一頓暴力,“兇什麼兇,你要是厲害至於讓她出手嗎!”
老鬼不滿地哼哼兩聲便坐到一旁矮几上了,徒留楊鈞雲細細琢磨慕容寂雪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