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唯一相似的是店名,全是樸實無華的店主的姓+主營商品+BAR。
尼爾曾天真地以為這就是維裡鎮店名的特色,比如用“BAR”這個被法律明文禁止的詞彙來象徵某種肆無忌憚的生活方式。
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邁阿密的Bar一直都是Bar,反倒是前面那一串長長的字元,代表的只是純粹的酒吧裝修的風格而已。
他和艾瑪走進一家名叫【巴格瑞裡舊版書酒吧】的店,坐在用書架和書做隔牆的卡座,聽著歡快的布魯斯音樂,捧著正經的杜松子酒和正經的柳橙汁從晚上10點一直坐到凌晨4點。
等到艾瑪的眼睛開始發直,開始向著鬥雞眼的趨勢發展,酒吧終於開始清理客人。
簡單來說就是先把醉得不厲害的人請出去,再把醒得不厲害的人丟出去。如果他們認識,醉鬼會被朋友撿走,如果她們漂亮,偶爾也會被其他人撿走。
邁阿密之夜在撿與不撿的氛圍中結束,尼爾和強打精神的艾瑪終於在啟明星升起的當口等到了想要的夜深人靜。
他們來到圖潘老屋的巷口,眼看著離拉夏.圖潘只有兩門之隔的一家人搖搖晃晃進屋,開燈,打架,然後熄燈。
尼爾掏出了槍,咔嗒上膛。
艾瑪的眼睛在槍拴的聲音中亮起來,乾脆利落地蹲下身,從裙襬下摘出自己的點22柯爾特自動標靶。
蘿貝塔.哈瑞當時用過這把槍,尼爾曾在槍口下充分感受到軍隊不把女性撒進戰場的高瞻遠矚。
現在弗雷德里希家未滿18週歲的小女兒也用同樣的槍,僅僅是一個拉拴的動作,就已經讓尼爾覺得束縛在女性身上的那些固有的偏見充滿了無知與可悲。
艾瑪走在前面,像山貓一樣敏捷機警,飄蕩的裙角在穿過巷的夜風下盪開,呼啦一聲就卡在了門階下索觀全域性的位置。
尼爾從她的面前走過,伸手一抹在她的頭髮上摘下一枚髮夾,簡單的擺弄了幾下就做成了一枚臨時的開鎖器。
他把捋直的鐵絲探進鎖眼,不一會,門鎖就嗒一聲放棄了抵抗。
尼爾雙手提起槍,用槍管輕輕地頂開門。
月光從門的縫隙照進去,照亮一間破敗的幾乎見不到任何傢俱的客廳,聞不到半點生活的氣息。
這樣的腐朽與尼爾上午見到的生機勃勃的蕃茄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尼爾皺了皺眉,放輕腳步走了進去。
他前腳踩進房間,艾瑪後腳就跟進來,貼著尼爾的背輕搖上門。
房間一下子暗下來。
骯髒的砂化的玻璃只能透進灰濛濛有限的微光,艾瑪看不清任何東西,但尼爾反倒比先前看得更清楚。
艾瑪對尼爾的異常天賦心知肚明,毫不猶豫地伸手搭在尼爾背上,舉著槍,把一切都交給尼爾。
尼爾毫不遲疑地踏上樓梯。
房屋很破敗。
每一個角落都透著破敗,那些木牆,那些壁櫥,隨處可見補丁的木條,不是截下破損的部位替上去,而是簡單粗暴的蓋上去。
但這樣的處置偏偏把整棟房子修整得很堅固。
破敗的地板沒有鬆動,破敗的樓梯沒有鬆動,尼爾伸手摁了摁修補過的牆,接縫齊整,也沒有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