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順著屠殺現場一路往上,路過狼藉的待客的一層,從中廳旋梯進到別墅二層。
尼爾見到了真正的修羅場。
在別墅東翼,長長的甬道隨處可見槍火和彈痕,七八灘血漬左右潑灑在甬道兩側,汙染了牆紙,浸透了地毯。
那些血漬邊大多都能找到彈殼和槍,這裡是防禦線,警衛們在這裡對抗怪物,然後全軍覆滅,無一倖存。
尼爾踩著血跡半乾的地毯繼續往前,在東首的大房間門外見到了管家。
他被一柄裝飾用的騎槍釘在牆上,身體難得地保持完好,只是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尼爾讓萊恩把他放下來,萊恩費了很大的力氣,鈍鋒的騎槍被非人般的巨力扎進了磚牆半米有餘,精鐵打造的槍頭都變形了,在管家的胸膛留下一個巨大的能塞進拳頭的空洞。
“沒有扎中要害。”萊恩看了看傷口的截面,“他是流血死的,血幾乎都流乾了。”
“幫他把眼睛閉上吧。”
尼爾提著獵槍站在房間的大門口,看到幾條溼漉漉尚未乾透的水痕順著地毯滲入房間。
他深吸一口氣,抬腳踹開緊閉的房門。
咔!咔!嘭!
鎖釦被一連三腳踹成碎片,尼爾看到了富麗堂皇的房間,沙發、床頭都是法蘭絨的包面,牆上掛著絢爛的油畫,有林間小屋、湖泊和花海。
沙發的對過還架著一幅未完成的油畫,是一個溫柔淺笑的女人,如果尼爾沒看錯,她應該是艾麗.羅米爾,這是她發瘋前的樣子。
燈火通明的房間空無一人。
尼爾走進去,順著地毯上的水痕在牆上找到一個人形的影子。
包漆的木料被腐蝕了,那個影子烙在牆上,掙扎著,哭喊著,用指甲摳出八條長長的染著血的爪印。
“看來就如你猜想的,普羅耶.羅米爾也是受害者。”威爾馬斯看著牆上瘮人的爪痕說。
“他們被襲擊是昨晚。”萊恩從吊燈上摘下一盞燃盡的蠟燭,“普羅耶.羅米爾先生很傳統,沒在房間裡裝電燈。”
“怪物在昨晚襲擊了羅米爾宅……不對,應該會晚一點,否則羅米爾先生沒有餘裕點亮吊燈,留下的血跡也不會是那個樣子。”
尼爾伸出手指撫摸著牆上的人影,感受著木材漆面腐蝕的凹凸。
“怪物在宵夜時分,也就是11到12點入侵羅米爾宅,從僕人房開始殺人。”
“普羅耶.羅米爾應該對襲擊早有預料,他把所有的警衛都抽到自己的身邊,正因為這樣,襲擊者才把整棟樓都當成了妨礙。”
“怪物從僕人房開始殺人,一開始很慢,被發現後僕人四散逃竄,所以一層才會一片狼藉。”
“然後怪物開始進攻二層,警衛的小口徑手槍擋不住它們,被關在甬道里一個個殺害,直到普羅耶.羅米爾被擄走。”
威爾馬斯認同地點頭:“問題是普羅耶.羅米爾和其他人被擄去了哪?”
“當然是湖!”尼爾目光灼灼地盯著油畫上的湖泊,“湖水湧進來了,怪物在裡面游泳……這是護林員懷斯先生說的故事。他說湖水湧進來的地方在橡樹林,就在林子東邊的山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