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放亮,陽光照進哈瑞的家。
哈瑞住在去年剛落成的守護者公寓,距離她工作的報社很近,步行只要十分鐘的路程。
這對於一個想要在工作中證明自己的單身女孩來說很重要,距離近,就意味著她有更多的時間撲在工作上。
哈瑞在守護者公寓租了一間三居室,房間裡很亂,從門到床到處都是散亂的衣服,諸如米色的外套、灰色的大衣、米色的套裙、白襯衫、深灰色西褲、白色絲襪……
浴室裡傳來淋浴的水聲,因為保守的姑娘喜歡在上班前淋浴。
她會在淋浴的時候哼點曲,緊跟潮流,貼合心情,今天哼的是吉米.努尼的《Love found you&ne》。
愛為我找到了你。
那活潑輕快的調子從浴室飄到書房,尼爾放下手裡的書靜靜地聽。
不一會,音樂結束了,淋浴聲也停了,尼爾掖了掖有點散亂的浴袍,重新捧起手上那本《巨石的子民》。
他想感受昨天在咖啡館裡感受到的異樣,想知道它是怎麼發生,會有什麼下場。
然而鮮紅的文字就在眼前,他卻無論如何也進不去昨天的幻覺,也聽不到那個年輕詩人瘋癲頓挫的耳語。
是心情不對麼?還是環境不對?衣著不對?又或是閱讀時面朝的方向出現了偏差?
尼爾思索著,捧著書換了個角度,面朝太陽,眯眼皺眉。
“親愛的。”哈瑞從浴室裡探出溼漉漉的腦袋,“想喝咖啡麼?”
“不要奶也不要糖,煮得濃些。”尼爾繼續探索著誦詩的方位,頭也不回。
“我也喜歡濃一些。”哈瑞皺起鼻尖小聲地笑,“不過我需要兩勺奶,不要糖。親愛的,在房間裡等你哦。”
“哦……嗯?”
咖啡一會就煮好了,尼爾端著兩隻馬克杯進屋,把其中一個遞給哈瑞。
“蘿貝塔,今天有什麼安排?”他捧著咖啡問。
“我得先去趟報社。”她想了想,“前天晚上商業區不是發生了一場火災嘛,我寫了現場報道,計劃要刊登在明天的二版。”
“商業區的火災?”尼爾故作疑惑,“與奧班尼翁有關麼?”
“可惜沒有任何關係。”哈瑞從自己的櫃子裡翻找著內衣,“死者是阿卡姆療養院的一位精神科醫生,他把自己灌醉點著了屋子,警察和保險公司都認可了這是一場意外的結論。”
尼爾揚了揚眉毛:“意外的話,這則報道豈不是很無聊?”
“怎麼會無聊呢?”哈瑞笑得像只狐狸,“我聽說斯蒂格利茨保險公司有可能因為償付出現財務困難,所以在報道里質疑了他們請私家偵探勘察火場的企圖。他們在阿卡姆有很多信任他們的客戶,這則報道一定會引起反響的。”
她轉過身,舉著一套紅色和一套黑色的內衣看著尼爾。
尼爾指了指黑色,隨口說:“交完報道之後?”
“去找我的叔叔愛德華.帕靈頓。”她脫掉浴袍,露出雪白的如象牙雕琢的背,“他是槍械俱樂部的主席,也是那裡的修槍匠。我聽說他經常幫俱樂部的成員弄各種槍,手上肯定有你需要的東西。”
說到這兒,她又回過身,舉著棗紅色和棕色兩套款式接近的套裝。
“尼爾,雖然帕靈頓叔叔不會拒絕我的請求,但我們真的需要槍麼?”
尼爾挑了棗紅色,不置可否:“蘿貝塔,我們正要去撩撥一個黑幫頭子的虎鬚,我們調查的事情加起來足夠讓他在監獄住一輩子,所以你覺得呢?”
“你說的我都知道。”哈瑞丟掉棗紅,開始穿棕色套裝,“但你應該知道,和波士頓不同,阿卡姆人用槍的機會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