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孩子。”尼爾把槍放到桌子上,開啟一瓶烈酒,遞到鮑曼面前,“書上說酒精中毒會破壞人的記憶,而且只破壞就近記憶。你相信麼?”
鮑曼淚眼汪汪地抬著頭:“布萊克先生,我是醫生……”
“我是博士,還有三個學士和三個碩士頭銜,我看過的書你難以想象,所以你相信麼?”
鮑曼顫得更厲害了:“先生……先生……”
“看,人都是有底線的。”尼爾溫言說,“我知道你有愛人,有孩子,他們需要丈夫和父親,我的教育和修養不允許我從他們的生命中奪走這些。但你必須忘記今晚,忘記我來過這裡。”
“我……我一定忘記……”
“不不不,是真的忘記,因為你有寫帳本的習慣。”尼爾又把酒瓶遞近了一點,“所以,請喝了它。”
噸噸噸噸噸噸噸……一瓶。
噸噸噸噸噸噸噸……又一瓶。
十分鐘裡四整瓶烈酒下肚,凱文.鮑曼一頭栽倒在地上。
尼爾挑挑撿撿挑出裁紙刀,衝著鮑曼的臉猛紮下去!
咻!
刀尖停在離臉不足三厘米的地方,鮑曼打著呼嚕,一動不動。
尼爾這才站起來,開啟一瓶新酒澆在鮑曼身上,直到酒瓶盡空,被他隨手丟開。
他不緊不慢地把桌上的槍和裝著散錢的錢匣依原樣放回保險櫃,鎖好櫃門,復位雜碎,又把鑰匙放回到原來的地方,只抱著他的紙袋走下樓梯。
廚房在樓下。
他哼著歌找到一袋豆子,倒進鍋裡,添水上灶。
煤氣灶嘶嘶地噴湧出燃氣,他撿起點火器,點燃了灶,點燃窗簾、沙發,在火勢蔓延開之前,把點火器放回櫃子,合上櫃門。
火徹底燒起來了。
火苗舔舐著木結構的樓房,迅速地從一層蔓延到二層。
有鄰居被豔明的火勢驚醒。
尼爾站在牆角,看到有人衣衫不整地跑向消防局,還有更多的人跑出來,圍著火場呼喊鮑曼醫生的名字。
沒有人願意衝進噼啪灼燃的地獄。
大約半小時後,消防員敲著銅鐘姍姍來遲,可他們還沒來得及架起水管,只聽到轟一聲爆響,廚房炸了……
……
次日,天明。
教堂東街137號的火勢在後半夜撲滅,到天明的時候,小樓的殘骸前已經拉起了黃黑相間的警戒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