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門主下令,我等自然遵守,只是那劉都雲算什麼東西,也敢於我平起平坐?”
裴羽人約中年,身穿錦服,渾身隆起的肌肉撐的衣服緊繃,顯得很是雄壯。
這等壯漢,卻一向以讀書人自居,在未加入黑震門之前乃是一落魄秀才。
黑震諸堂,包括高層之中,哪一個不是熬了十幾年才能坐上堂主之位。
即便是劉都雲持有黑炭令,也壓不住他們心中的那股情緒。
聽到這話後,武良沒有第一時間出言解圍。
坐在堂下末尾的劉都雲,頓時苦笑了一聲,他站起身朝各堂主拱了拱手,迎著眾人的目光說道:
“諸位,劉某承蒙門主垂青,出任商堂堂主一職,聯合商會一事想必你們都已聽說,接下來門中事務重心會朝著漕幫,行商一事傾斜。”
“若是劉某做的不妥當,亦或者有哪裡做的不對的地方,大可提出,劉某自會卸任。”
“但若是劉某做出了成果,還請諸位莫要刁難與我。”劉都雲語氣平緩,不卑不亢的說道。
劉都雲說完,微微抬頭與裴羽對視著。
黑震門雖未併入聯合商會,但內部大體制度已然朝著商會方向偏移,劉都雲身為商堂堂主,可偏偏少不了要與算金堂打交道。
早在來之前他便聽蘇喚提起過,算金堂裴羽脾氣火爆,眼中容不得沙子,今天一見,才知蘇喚所言非虛。
“聯合商會一事,乃是門中大計,任何人都不得阻攔。”武良這時淡淡說道,算是給劉都雲站臺。
“裴羽,統計一下五年之內,門內大小財錢支出,交與劉都雲。”一雙雙眼睛全部落在劉都雲身上,眾人心中都在思量著。
接下來,武良聽著各堂主例行彙報。
又對門中人手一機事務做出了精簡,推翻了武庚辰曾設下的某些制度。
如此一個時辰後,武良這才緩緩離去。
目送著武良離去的背影,各堂主也都紛紛散去。
“你還在磨蹭什麼,速速跟上。”裴羽回頭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開口的劉都雲,渾聲道。
劉都雲臉色一喜,連忙跟上,問道:“裴堂主,可曾飲過好酒。”
“你這是什麼話,老子喝的酒比你喝的水還多。”
“且等片刻。”劉都雲說完,快步走向後庭存放貨物的地方,摸出鑰匙,開啟其中的一口木箱,取出一罈酒後,又來到裴羽身邊。
裴羽一把奪過酒罈,拍開紅泥封口,仔細一聞後,不由得渾身一震。
“此酒乃是....等等,別喝。”劉都雲剛要勸阻,只見裴羽仰頭喝下。
隨後,裴羽臉色變得赤紅,肚中像是滾刀一般,又烈又辣,後勁湧出,整個人癱倒在地。
“好,好酒!”
劉都雲面帶無奈,一手接過即將摔裂在地的酒罈,一手扶著裴羽,搖了搖頭後,隨後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
另一側。
校場之上,一白衣幼童,正手持一柄木戟,朝著面前矮小的木人樁刺去。
武良與蘇喚站在一旁,細心觀看。
這少年是武天明,當日在石府之內,拜武良為義父後,武良便派人把他送回了新河城。
這些天,武天明也漸漸適應了新的環境,不哭不鬧,還一心想要學武。
察覺到兩人目光的注視,武天明仍是一戟一戟的刺著木人樁的咽喉部位,隨著刺擊的加深,上面出現了一截淺淺的刺痕。
過後,武天明收戟,稚嫩的面龐上有些微微發紅,穩住呼吸,拭去額頭微汗後,朝著武良走來。
“孩兒拜見義父。”武天明朝著武良行禮,稚聲說道。
武良看著那柄木質的方天畫戟,嘴角的褶皺猛然一跳,這種兵器,小孩真不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