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三息,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遮天弓弩箭羽,從天空中勐地紮下,撞在虎賁卒身上的甲具上,發出一陣噼噼啪啪的清脆響聲。
但在場眾人卻根本不敢移開目光,去尋找那遮天弓羽的來由,只目不轉睛的看著那一個個雙膝跪倒在地,雙手緊貼於身側的虎賁卒。
——強度這麼大?!
在過去,無論是怎樣烈度的演武,也從未有過那弓弩箭失,直接向兵卒身上射擊的模擬專案!
這!
一時間,眾人又紛紛擔心起來,生怕這支令人望而生畏的‘鋼鐵洪流’,會因為演武而遭受傷亡。
但緊接著,就是讓眾人再次震驚的一目出現。
——足足扛過六輪急速射,又在原地跪了好一會兒,三人戰鬥小組中的‘觀察員’,才相繼小心的抬起頭;
確定沒有下一輪箭失,低頭跪倒在地,好似在‘投降’的虎賁卒們,才在觀察員的提醒後相繼站起身,重新恢復了先前的戰鬥姿態。
“攻!”
隨著一陣軍官呼號聲響起,虎賁陣列,動了!
冬!
冬!
冬!
一聲又一聲沉悶而又整齊的腳步聲,似是攝人心魄的戰鼓般,每一下,都讓在場眾人心頭一震!
當陣列推進到那片由木樁組成的‘敵軍陣列’時,虎賁校尉的戰鬥方式,也第一次出現在了世人的視野當中。
“散!
”
又是一聲令下,虎賁陣列以三人戰鬥小組為單位各自散開,又不忘時刻保證周圍,有兩個以上的三人小組。
而後,便是一場母庸置疑的‘單方面屠殺’;
眨眼之間,整個校場上空,便盡為虎賁卒陌刀砍在木樁上,使木樁攔腰斷裂的聲音所佔據。
真正讓在場眾人感到驚駭欲絕的,是在‘砍殺’木樁的過程中,沒有任何一個軍卒,發出眾人預料中的‘呵’‘哈’聲。
反倒是每個三人小組的‘觀察員’,自己並沒有投入到砍殺之中,只雙手緊握著陌刀,腦袋似風鈴般快速轉動,又以極高的頻率發出指令。
如‘脫離本陣太遠,放慢前進速度’‘偏倚前進方向,向左/右移動’的指令聲,以一種低沉,而又極具穿透力的語調,傳入‘觀察員’身前的兩位軍卒,以及在場的每一位公卿百官耳中。
至多不過三十息,‘敵軍’的上千木樁,就被這支三百人的虎賁甲刀卒盡數砍成兩半;
在‘結束戰鬥’之後,虎賁陣列卻並沒有停止,而是隨著軍官又一聲‘聚!’的呼號聲,恢復到了相對緊湊,又不忘維持三角陣型的前進陣型。
待虎賁卒又走出去好遠,眾人這才注意到:在校場西側,同樣一支身著明亮鱗甲,手握怪異弩機的弓弩方陣,正交替掩護著退出校場;
——演武開始時,虎賁甲刀遭受的弓弩打擊,應該就是這支‘羽林校尉’所射出。
但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在場除劉盈意外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因為校場中央的木樁‘陣地’,距離虎賁甲刀最開始的位置,足有五十步!
而那陣射向虎賁陣列的遮天弓羽,必然是這支羽林弓弩卒,在木樁陣地的西側射出。
從木樁陣地的西側,到木樁陣地以東的虎賁卒,這距離,足有百丈 五十步·······
足足,二百步以上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