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公,何不上前細觀?”
被劉盈這一提醒,眾人才反應過來,趕忙收拾好呆愣的神容,上前來到劉盈身後;
待看清那對被劉盈稱為‘朕之虎賁’的甲刀,朝臣百官的臉上,更是無一不呈現出驚駭之色。
“板甲!”
“還有那陌刀!”
看到那一具具反射出耀眼光線的鐵甲,以及那一柄柄縱是豔陽高照,都讓人莫名心季的長柄陌刀,朝臣百官無不是一副瞠目結舌的神容。
“少府可是言,板甲一具,造價不止數十金吶!”
“——那陌刀也不逞多讓,非精鐵五十斤所不能成!”
“如此精美之甲刃,竟可為一校?”
眾人交頭接耳間,對於少府的財力,顯然是有了新的認知。
——這樣一支部隊,花在每一個兵卒身上的成本,恐怕百金都不止!
而這樣每人需要百金價值裝備的兵卒,虎賁校尉,卻有足足五千人······
“陛下,莫不太過偏心了些?”
“南、北二軍一年之軍糧,亦不過粟米各三十萬石,作價不足千金吶!”
“此虎賁校尉卒十人之甲刃,便可供南、北二軍一年之糧······”
一時間,所有人都為南、北兩軍感到不忿起來,甚至已經有幾個人,開始盤算起勸諫劉盈‘裁撤虎賁校尉’時的說辭。
在來之前,劉盈確實有提到:虎賁校尉,是以板甲護身、陌刀為武器的‘甲刀’卒組成;
但在來到西營,看到眼前這支‘鋼鐵洪流’之前,眾人壓根就沒把劉盈的話當回事。
——五千人,全都以板甲護身、以陌刀為武器?
怎麼可能!
那板甲、陌刀,大傢伙又不是沒見過!
隨便一件板甲,那就是七十多斤鐵,價值雖然比不上同等重量的黃金,但也起碼有‘10:1’的兌換比;
就這,還只是鐵的價格,還沒算把鐵錘煉成板甲的人工!
至於陌刀,那就更別提了。
——即便是陌刀還沒正式裝備漢家常備野戰軍的現在,朝臣百官也已經篤定:這陌刀,絕對會是管制力度比甲胃、弩機更大的管制軍械!
所以在先前,看過板甲、陌刀之後,朝中那些有軍方背景的元勳功侯,也根本沒人敢請求‘將這兩種裝備優先給我麾下的軍隊’;
而是乖乖找上了少府,表示自己願意花費重金,為家族買下一件板甲、一柄陌刀,作為子孫後代安身立命的根本。
但在此刻,看到足足五千名身著板甲、手握陌刀的‘虎賁卒’時,眾人在短暫的錯愕,以及對少府財力的瞠目結舌之後,心中便也不由自主的生出些許不滿。
尤其是在不確定眼前,這支賣相極為好看,起碼極為奢侈的軍隊究竟戰力如何的當下,這股不滿,只隨著頭頂的烈日,而逐漸化作陣陣煩悶。
就是在這煩悶、窩火,又稍有些遲疑的詭異氛圍中,校場內,度過了一陣漫長的沉寂;
到耳前緩緩滑落幾滴汗水,才終於有人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旋即斂去面上不忿,將鄭重的目光,投降那隊大約由五百人組成的‘甲刀’陣列。
“如此烈焰,又身著板甲······”
“足五百人,靜默無聲?”
略有些孤疑的呢喃聲,將眾人的目光拉回校場之內;
短短片刻之後,所有投降‘甲刀’陣列的目光,都帶上了前所未有的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