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現如今,鐵,可是漢室僅有的幾個管制品之一,且是管制力度最高的物品!
至於鹽,更是被坊間私下稱之為‘白粒狀的黃金’!
鹽、鐵的購買力或者說價值,甚至不亞於金、銅等貴重金屬,算是整個已知世界最硬的硬通貨!
就連匈奴人遣使前來,與漢室和親,‘討要’禮物的清單上,都必然會帶上鹽鐵——即便匈奴人也知道,漢室絕對不會給出哪怕巴掌大的貼片,也依舊如此!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鹽鐵都尉的生產,幾乎無異於後世的印鈔部門;儲存,基本等同於金庫或銀行;運輸過程,更是不亞於運鈔!
這樣一個部門,主官擁有比二千石的秩比,再擁有幾千人的武裝,顯然是再正常不多的事。
對於外朝的淡然反應,劉盈面上雖淡然無比,暗地裡卻是喜不自勝。
所以在‘鹽鐵都尉’的成立正式透過朝堂決議之後,劉盈便迅速叫來了第一任鹽鐵都尉:酈侯呂臺。
但讓同時到場的魯元主劉樂、洨侯呂產等劉呂宗室都有些意外的是:一道久違的身影,也出現在了這一日的長信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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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父不必如此多禮。”
語調平和的一語,卻見呂釋之忐忑不安的抬起頭,劉盈便也笑著側過頭,一齊望向了身旁的老孃呂雉。
見到呂釋之前來的身影,呂雉面上,卻是稍閃過一抹僵硬之色。
“即是來了,便坐吧······”
雖還是一副不冷不熱的語調,但也終還是開了口,呂釋之自是趕忙躬身一禮,旋即悄悄在一旁坐了下來。
而在呂雉另一側,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這尷尬的氛圍,魯元主劉樂只稍一思慮,便淺笑著側過頭,越過呂雉,朝劉盈微微一笑。
“太祖高皇帝尚在之時,陛下於建成侯,便可謂寸步不離。”
“今再見建成侯入宮,陛下莫非不喜?”
聽出姐姐劉樂的意圖,劉盈自是配合的側過身,淺笑道:“阿姊何出此言?”
“——尚為儲之時,季便是出宮遊玩,亦不忘請舅父同行;”
“縱是修渠,亦或出征平叛,季亦非舅父隨行不可,方可心稍安。”
“今得見舅父,季自喜不自勝,何來‘不喜’一說?”
就見劉樂聞言,滿是懷疑的一撇嘴,‘小聲’嘀咕道:“說是喜不自勝,也不知許下些賞賜······”
劉樂此言一出,才剛安坐下來的呂釋之只面色一慌,正要起身上前,就見劉盈‘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腦袋。
“欣喜之餘,竟是忘了此事······”
輕笑著道出一語,劉盈便低下頭,摸索著身上的物件,似乎是在找能賞給呂釋之的東西。
倒是坐在劉樂、劉盈姐弟二人中間的呂雉,將這姐弟二人的雙簧盡收眼底,又見劉盈裝模作樣的摸索起自己,便隨即搖頭一笑。
“好了好了~”
“皇帝入長樂,自無可賞之物攜於身。”
“便由吾代勞吧。”
語調平和的說著,呂雉終是緩緩抬起頭,略有些尷尬的望向呂釋之。
“建成侯願得賜何物,直言便是。”
“凡長樂宮內,吾可賜之物,皆可······”
聞呂雉此言,呂釋之又是下意識一急,便趕忙抬起頭!
待看清呂雉望向自己的目光中,那一抹若有似無的尷尬和祈求,呂釋之只默然低下頭,一時僵在了原地。
看出姐弟二人還有些舍不下臉,劉盈也不含糊,稍同姐姐劉樂交換一下眼神,便說笑般朝呂釋之一昂首。
“得母后此言,舅父何不把握良機,好‘肆意妄為’?”
見劉盈站出身,一旁的劉樂也不閒著,又‘小聲’發出一聲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