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主張,誰舉證,如果江越現在主張梧謠在背地裡搞小動作針對自己,那他就必須得拿出相應的證據。
然而現在他並沒有其他的證據,而石桌確實是在自己跟梧謠達成恐怖平衡之前送過去的。
停頓了片刻,江越發現了一個漏洞,開口問道:
“那你為何當時沒有說出來?”
梧謠似乎料到了他會這樣問,回答得毫不拖泥帶水:
“先生忘了嗎?咱們還沒有聊完,林姑娘便來了,之後我便沒有機會再找先生,所以才拖到了現在。若是今天先生來不是為了此事,其實我也要對先生如實相告的。”
江越無言以對。
他完全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眼前這個少女。
從她母親的描述中,梧謠的經歷可以說是悲慘至極,從小在煙花之地長大,不止見過了多少人間慘劇,心性也與同齡人完全不同。
好不容易脫離苦海,但等待她的卻不是更好的命運。
而是要成為一名修行者的爐鼎。
唯一幸運的是,事情還沒有來得及發生,那名修行者便死了。
江越很想現在就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但同時他也知道,如果梧謠知道了此事,她的情緒必定會崩潰。
十餘年來被當做親生父親來依戀、愛戴的人,居然是個禽獸。
把她救出苦海的這個人,目的只不過是將她帶入另一片苦海。
想想就有夠絕望的。
以梧謠的心性,崩潰之後的結果,很有可能會波及到自己,所以現在還不是吐露真相最好的時機。
但不說的話,江越又實在扛不住她那些千迴百轉的心思。
糾結。
要不然乾脆順水推舟,按照梧仙歌的意思,給她制服了得了?
說不定事情會有所轉機呢?
然而這個念頭僅僅只是在他的腦子裡轉了一圈,便被林霖當初徒手掰斷心明真人雙腿的情景所取代了。
使不得使不得。
他咳嗽了一聲,開口說道:
“我們現在無論如何,都暫時是一條船上的螞蚱,雖說你父親的死我要負一定的責任,但主要責任不在我。”
“另外,我做事情有我自己的方式,絕聖門、機造房的事務千頭萬緒,只有當局者才能看得清楚。”
“我不知道你的上級是誰,是陳信或者其他人,但他們給你的建議和任務,不一定是正確的,你不一定要不折不扣地去執行。”
“就拿讓你來勾引我這件事情來說,我就認為是一招庸手,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