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來想去,賈似道還是將這袖箭帶到軍器監來了。雖然說孫威等人要分析出來比較慢,可是一個保密的好處就足夠了。
留下袖箭,賈似道又領著莫夜在軍器監隨意的轉了轉,隨後就離去。如今軍器監早就不鑄造軍械了,所以,帶著莫夜轉轉倒是不算違制。
……
剛剛回到賈府,還沒換過衣服,賈全兒就進來稟報說余天錫來訪。他倒是跟賈似道跟了個前後腳。
“快請!算了吧,我親自去迎吧。”
沒有來得及思索余天錫怎麼會直接找上門,賈似道就匆匆批上衣服迎了出去。
按照道理,即便是如今賈似道跟余天錫只差著一個品級,可是卻也不會輪到余天錫直接上門來拜訪他的。若是真有事,余天錫只需著人上門來請一聲就是了。
可是偏偏今兒個余天錫卻是直接親自上門來,這本身就透露著不同尋常的意味。即便賈似道跟余天錫因為餘賜以及其他的原因,交情已經頗深,可是顯然還沒有到這樣的地步。
進了大堂,在余天錫的示意下賈似道摒退左右。
“師憲可知,老夫這是剛剛從陛下那裡出來。”余天錫看起來似乎是極為的疲累,靠在太師椅上半眯著眼睛道。
“可是又有什麼事發生了?餘公!”賈似道心中一個咯噔。
“陛下命老夫再行會子一千萬貫之巨,用意買糧之用。”
“買糧?陛下再哪買糧?”賈似道面色一變。
余天錫睜開眼睛看著賈似道緩緩伸出三根手指道:“溫家、錢家,願意用會子賣給朝廷三百萬石糧食。陛下,已經允了。而且,陛下還免了溫、錢等五家,田地稅賦三年並在即日後在宮中賜宴溫錢等五家,哦,對了,那鄭銘軒也在賜宴之列。”
“此事萬萬不可!”賈似道豁然而起。
余天錫有些疲累的擺擺手,示意賈似道坐下。
他是最清楚賈似道打算的,畢竟作為戶部尚書還兼著戶部侍郎的他,可以說,大宋朝的錢袋子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雖然這錢袋子,其實是空的不能再空了。
賈似道想要對付囤積糧食低買高賣的溫錢等人,自然要先取得余天錫的支援。當然,他也可以以莫須有的罪名,直接將那幾家給抄家了。他不是沒有想過。畢竟這是最為快捷的方式。
可是,趙昀都沒有乾的事情他又怎麼可能做的了?他相信,如果可以,趙昀絕對不會手軟的。畢竟,趙昀能夠為了糧食和錢答應他給鄭銘軒鹽鐵專營之權甚至給他重設市舶總司的許可權,只為了每年賈似道答應上繳的幾百萬兩銀子,又怎麼可能甘心眼睜睜的看著溫錢等家大發國難財?
如今看來,溫錢等家要遠比他想像的要狡猾的多。更重要的是,他知道的顯然只是溫錢兩家靠山的冰山一角而已。
大廳內的氣氛幾近凝滯。
賈似道可以理解趙昀的心情。會子根本不值錢,誰都知道。做為皇帝的趙昀又怎麼可能不清楚?那些用紙印出來的錢,趙昀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能用一些白紙換回來三百萬石糧食,這對如今的大宋朝來說,還有什麼比這更便宜的事情?趙昀自然不會拒絕。
關鍵是,這其中誰給趙昀和溫錢等人牽線搭橋呢?
“餘公可知,是誰說服陛下用會子買下這些糧食的?”賈似道坐下來,緩聲道。
這個時候,他也明白,著急是沒有用的。
面的這樣大的****,趙昀沒法拒絕,喬行簡沒法拒絕,大宋朝朝野上下誰都沒有辦法拒絕。顯然,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余天錫對賈似道能這麼快平靜下來,而且還能馬上就抓住問題的關鍵,很是欣慰。讚賞的看了賈似道一眼笑著道:“是李鳴復。”
“不可能。”
“呵呵,老夫也認為不可能。”
喬行簡臉上有些無奈。
溫良恭等人不是傻子,作為商人他們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會子其實都是等於白紙?溫錢等家是可能將一千萬貫會子換成銀子,可是卻是要時間。而且,這其中會有很多的損益。如果李鳴復能夠有這麼大本事說服溫錢等家,也不用等到今天了。
聽到喬行簡的話,賈似道算是明白,就連他也不知道真正在其中牽線搭橋的人是誰了。
賈似道的臉色異常難看。
他苦心謀劃了太長時間就是為了要給溫良恭等人一個好看。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