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似道看看哀嚎四起的廣場,又看看高高的門額上那三個很容易就辨認出的“臨安府”鎏金大字,終於肯定,他面前的這亂成一鍋粥的地方,確實就是臨安府府衙。
既然這裡是臨安府府衙,那麼那些穿著官袍被殿前司兵卒追打暴揍的人毫無疑問都是臨安府門下的官吏了。
殿前司和臨安府不是合作緝拿刺客麼?那麼自己看到的這殿前司兵卒揍臨安府官吏又是玩的哪一齣?
經過這一鬧,兩個府衙還有繼續合作的可能麼?
臨安府進出的官吏很多,鄭闊他們顯然不能將所有人都納入打擊的範圍,只是將目標對準了那些剛剛阻攔捉拿徐如的小吏們。
至於那些圍觀的吏員,看到自己的同僚被殿前司兵卒追的幾乎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無不紛紛作鳥獸散唯恐殃及池魚。
鄭闊那是兇名在外的暴徒,跟這樣的瘋子碰上,他能不主動找麻煩就已經讓他們這些小吏恨不得燒高香拜謝祖宗保佑了,哪還敢上前去阻攔。
在所有人都腳底抹油四處逃竄的當口,剛剛下轎在一邊看了半響沒有挪動過腳步的賈似道就顯得極為突出了。
原本囂張大笑的鄭闊回頭就看到負著雙手一臉看戲狀的賈似道。
這小子,在看戲?自己這些人是在玩雜耍給這小子看呢。
看著四平八穩站在原地背手而立的賈似道,鄭闊心中沒來由的一股無名火冒起。
“哼!”鄭闊豹眼中兇光畢露,抬腳就朝賈似道大步而去。
原本四散奔逃的官吏看到鄭闊終於有了新目標,無不心中暗鬆一口氣。不過,在看清楚了人之後,一些臨安府官吏的臉上卻是露出了帶著期待的幸災樂禍之色。
那“匪將”鄭闊貌似不認識那位主啊。
鄭闊“匪將”的綽號在臨安城並不是秘密,就連鄭闊自己都知道。不過他並不引以為恥,而是引以為榮。
匪將不認識,可是臨安府還是有人認識賈似道的。
有好戲看了哇!
“將軍,將軍!”
可惜,剛剛才邁出一步,鄭闊就被身邊的一個親兵給拉住了。
“嗯?”鄭闊悶哼一聲,回頭不耐煩的瞅了一眼拉住自己衣袖的親兵。
“將軍,那書……小子不好惹啊!”
親兵雖然被鄭闊那一哼嚇的兩腿都在打顫,不過還是盡職盡責的輕聲提醒道。
“怎麼?你識得他?”鄭闊皺皺眉,大咧咧的指著賈似道悶聲道。
“不不,小的不識得他。將軍看看那小子身後的四個兵卒。”親兵自然不敢跟鄭闊一般大咧咧的指賈似道,而是朝著賈似道的身後努努嘴。
鄭闊對親兵故弄玄虛的行為極為的不滿,他最煩的就是動腦之事,最喜歡的卻是用拳頭來解決問題。不過他還是耐著性子朝著賈似道身後瞅去,他知道自己的親兵那是絕對不可能或者說不敢戲耍自己的。
“那是……內殿直?”
鄭闊眼睛極為的好使,定睛看了半響,有些不敢置信的道。
“將軍果然高明!小的佩服!”親兵自然知道自己侍候的這位主最喜歡聽什麼話,連忙哈著腰一臉崇拜的送上一記響亮的馬屁。
果然,鄭闊聽到親兵的奉承,臉上一抹得色閃過。
“那小子是什麼來頭?”
身為殿前司副都指揮使,鄭闊雖然腦袋一向表現的不太好使,但是卻很清楚內殿值是什麼。因為內殿值在數年前一直都屬於殿前司管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