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柔此時正在親自教幾個兒子練習刀槍功夫,門子道:“主君,有故人來訪,說叫張繼。”
“張繼,他怎麼來了?”
張柔本不想見他,但出於日後考慮,他道:“你悄悄告訴他,就說晚上我會去找他,讓他先找個客棧住下。”
“是,主君。”
門子下去後,張柔對侄兒張世傑道:“世傑,你教他們練習武藝,我出去一趟。”
“是,叔父。”
張世傑點頭應下,而後又說道:“叔父,侄兒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張柔抬眼看向張世傑,見張世傑臉上凝重,張柔揮揮手,示意下人們全部退下。
而後張柔道:“說。”
張世傑道:“叔父,我張家本是宋人,根子在漢,迫於世道紛亂,這才屈身侍金百年,如今又投了蒙古,忠,孝,道,義,盡失,成為三姓家奴。
現在窩闊臺和拖雷爭位,我張家為求活命,又一分為二,以後是不是還要二分為四,四分為八?”
張柔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忽而凌厲,忽而躲閃。
張世傑又道:“我觀大宋皇帝不簡單,小小年紀便敢千里迢迢去六盤山會盟成吉思汗,毫不擔心重演楚王故事,這份膽量,試問天下幾人有?
聽商人說大宋皇帝在國內大搞變法,意在富國強兵,侄兒敢斷言,這樣的皇帝,只要給他二十年時間,大宋必定中興,而二十年後,大宋皇帝也不過四十歲而已。”
說到最後,張世傑毅然道:“叔父,大宋才是未來,我張家的前途在大宋,認祖歸宗才是正道。”
張柔聽了,久久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張柔道:“今日之言你不可再說,斷不能入他人耳,我張家不論蒙古何人當大汗,都是世族門閥,一方諸侯,去了大宋,隱沒於眾生,何以顯身份?何以享富貴?”
“叔父,天下大勢一定在宋,我們”
“住口。”
張柔喝止住了張世傑,最後道:“我不想再聽到你的胡言亂語,再敢亂說一句話,定斬不饒!”
張柔說這話的時候,渾身上下殺氣騰騰,驚的二十歲的張世傑也是不由的心慌意亂。
張柔走後,張世傑也無心教授堂弟們練習武藝,於是去那酒館買醉。
三壇酒下肚,張世傑醉了,他醉醺醺的自言自語,道:“狗不嫌家貧,兒不嫌母醜,為了榮華富貴,為了苟延活命,難道真的就可以拋棄一切嗎?想我張世傑空有志氣,卻無處施展,何其悲哀。”
正在這時,一隊宋國士兵裝扮的隊伍卻是出現在了張世傑的眼前,張世傑頓時呆愣。
張世傑拉住一個隨行的蒙古士兵,說道:“他們是何人?”
蒙古士兵不願意搭理他,張世傑便取來一罈酒送給那士兵。
士兵得了好酒,這才說道:“這是宋國皇帝派來的使者,他們是要去拜見拖雷大汗的。”
“宋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