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途艱難,張孚敬本就有些憂心忡忡,如今聽了這個噩耗,心中更加焦急,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拿這事來發難。
當下他在也坐不住了,和顧少遊匆匆告辭一聲,便急忙離去。
陳師爺見到張孚敬一臉怒意走出來,心裡也是大愕,不敢停留,和顧少遊招呼一聲,又把賬給結了,也一起告辭離去。
顧少遊靜靜坐著,給自己倒了杯酒,緩緩喝下,心中將這兩日裡發生的種種又細細理了一遍。
當前之事,一共有三樁。
第一樁,自然是榆莊血案,既然發生在陝西境內,那麼不管是自己,還是華山派,都義不容辭,漠北雙熊,這筆賬就先記下了。
第二樁,就是這次的鏢局之行。之前的威信鏢局上華山,顧少遊心中還只有一個模模糊糊的想法,如今再有飛馬鏢局的投奔,他心中的想法已經是越來越明晰。
這陝西境內的鏢局,也是時候來場整合了!
就先從威信鏢局和飛馬鏢局開始吧。
而這最後一樁事,便是自己父親顧元昌即將前往浙江赴任了。
這件事本來在顧少遊看來,並無什麼危險,沒想到今日卻來了個大反轉,這路途也變得危機重重。
這也有些打亂了顧少遊的原本計劃。
本來,按顧少遊的想法,在慶陽府過完除夕之後,還是希望能返回華山。
可如今聽了這訊息,顧少遊也知道,這趟江南之旅,自己是逃不掉了,勢必得一路護送顧家家眷一起下江南才是。
只是不知這一路上有何坎坷艱難?
顧少遊想到這裡,緩緩吐出一口長氣,站起身來,望著窗外,心中心潮澎湃。
又靜靜站立片刻,這才轉身下樓。
酒樓外人來人往,吵鬧聲、叫賣聲不絕於耳,每個行人臉上神態都各不相同,或悲或喜。
每個人都有自己生活的世界,每個人也只會關心自己的世界。
數百里外的榆莊血案,實在是人間慘劇,彷彿就是黃粱一夢。
這到底是盛世?還是亂世?
自己一直待在華山之上,看來倒是和這真實世界有些脫節了。
顧少遊喟然一嘆,牽過自己的白馬,跨上馬匹,清嘯一聲,不再停留,徑直往城外飛奔而去。
一路疾馳,顧少遊彷彿要將心中的鬱郁之氣全都發洩出來。
一直到騎著的白馬開始噴出濃濃的白氣,顧少遊這才拉住韁繩,緩緩前行。
不多久,天際鉛雲重重,寒風越發淒厲,轉眼間天地間就變得白茫茫一片,竟是飄起了鵝毛大雪,天氣越發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