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年前,他和我一起,在我師父門下學藝,哼,不過他學醫的心思不正,倒是把我師父一身毒術學了個七七八八。”
“他生性跳脫,學了幾年就不耐煩,竟然直接不辭而別,這一去,我們就再沒見過。”
“枉費了我師父對他的喜愛,呸!當真是個白眼狼!”
“我的名字叫平一指,他的綽號叫一指平江南,那是因為當年他就跟我開玩笑,說若是他要出去闖蕩江湖,就先幫我把這‘一指’的名頭打響。”
“哈哈,你說好笑不好笑,我的名頭哪裡是需要他來打響的!”
說到這裡,平一指眼神中流露出幾分複雜之色,一邊笑,臉上卻並無喜意,反而眼角卻隱隱有了幾分淚光。
他又緩緩道:“他偷跑出去,不告而別,把我師父氣的不輕,沒兩年就過世了,師父的死和他也脫不開干係!”
平一指說道這裡,頗有一些咬牙切齒的感覺,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平靜下來。
李文秀聽的十分認真,就連給顧少遊扎的銀針都慢了幾分。
“你師父現在人在哪裡?”說到最後,平一指這才想起來問道。
李文秀手上動作一頓,低著頭,輕輕道:“我師父他已經死啦。”
平一指聽了這話,霍然站起身來,瞪著眼睛大聲道:“什麼?你說他已經死了?”
李文秀有些不敢看他,點點頭“嗯”了一聲,又道:“我師父他這些年來一直在塞外草原之上,前些日子剛剛身故,我也是在這之後,才返回的中原。”
平一指冷哼一聲,又重新坐了下來,重重道:“你跟我說說你師父的事。”
李文秀偷瞄了他一眼,躊躇一下,還是輕聲細語的開始講了起來。(其中內容可參見《白馬嘯西風》)
平一指靜靜聽著,等聽到李文秀說華輝是死在他的另一名徒弟馬家駿手下時,圓滾滾的臉上也不僅抽搐了幾下。
等李文秀好不容易講完,平一指靜靜坐了片刻,良久才嘿然一笑:“就他那多疑,睚眥必報的性子,死在自己徒弟手裡,還當真不冤。”
看了看李文秀,他又接著道:“這就是我懶得收徒弟的原因,收徒弟能幹嘛?我師父被華輝那小子氣死,華輝又死在他自己徒弟手裡,當真是因果迴圈,報應不爽。”
李文秀咬著嘴唇,憋著話又不敢說,想要反駁卻又無從可說。
平一指悶悶的坐著,發了會呆,又轉頭看到李文秀還在給顧少游下針,突然破口大罵道:“亂七八糟!一塌糊塗!這套針法你那死鬼師父自己就沒學好,還拿來教人,當真是誤人子弟!”
“仔細看好了!”
說罷,他閃電般出手,搶過李文秀手上銀針,又極快速的在顧少遊手臂、胸口連扎幾針,輕挑細捻,手法精純而且繁雜,讓人一時目不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