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動作摘下泳鏡,看到站在泳池邊上的唐沫與沃瑟曼,他笑著揮揮手。
上岸,從唐沫手中接過浴巾披在肩上,年近六十卻精神奕奕的沃瑟曼對他笑道:“卯足勁要打馬德里德比?”
葉一鋒笑道:“2017年最後一場重要大戰,當然要拿出最好的狀態了。”
來到休息區,葉一鋒請沃瑟曼坐下,他去一旁的小吧檯榨了幾杯果汁,端來放在桌上示意沃瑟曼自便,他則給唐沫端了一杯。
沃瑟曼喝完一杯果汁後對他說道:“我剛剛和馬德里競技的主席和經理見過面。”
“你知道我對過程不感興趣,只想知道結果,事情本來並不複雜。”
唐沫在他耳邊低聲道:“其實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些。”
葉一鋒點頭道:“好吧,那最好用我能聽懂的語言告訴我。”
沃瑟曼輕嘆道:“馬德里競技願意履行合同中的條款,但是他們不希望這變成一個長期負擔。
而且根據西班牙的法律,你屬於初犯,他們不可能把一位球星真的丟進監獄裡去,他們只想要錢。
解決眼前的麻煩很簡單。
你出庭,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然後我跟他們談,最後,你認罪,馬德里競技來交罰款,解決。”
葉一鋒眨眨眼,說:“這最好不過,我也希望事情儘快結束,因為外面的輿論正在影響我的生活,我不希望再看到家人臉上憂慮的神情。”
沃瑟曼微微搖頭。
“這只是解決了目前的麻煩,但馬德里競技表示不希望這變成長期負擔,站在他們的立場,我完全能夠理解,因為他們這一次恐怕要繳納的罰款不會低於三千萬歐元,而如果還有下一次的話,他們會繳納更多,他們也可能負擔不起。
而我們不希望從初犯變成慣犯,我們需要按照他們的要求,把你在中國相當一部分收入拿來西班牙繳稅。
簡單地說,西班牙稅務局正在洗劫你。”
葉一鋒扭頭望向唐沫,問道:“老婆,他說的相當一部分,大概是多少錢?”
唐沫直截了當地回道:“保守估計,過億,人民幣。”
葉一鋒嘆道:“好像能在中國建幾座業餘球場。”
沃瑟曼這時補充道:“塞雷佐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在我看來也算是他們很有誠意,他們提出你多繳納的稅額可以由馬德里競技與你各承擔50%,這樣總比東窗事發他們來繳納數倍的罰款要更好。”
葉一鋒表情糾結地搖搖頭。
“我不喜歡這種方式,有點兒複雜了。”
唐沫對他微笑道:“是複雜了,西班牙稅務局想要當食物鏈的頂端,繞了一圈回來,你在西班牙憑本事掙的錢,他們要你繳稅,中國球迷對你的支援所衍生的收入,他們還要你繳稅,我們變成了西班牙的打工者,而他們現在既不準備給我們頒發勳章,還要把我們變成被告。”
葉一鋒失笑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老婆,我們搬家吧?”
“和你在一起,哪裡都是家,我可不打算從你的心裡搬走。”
“談正事呢,正經點兒。再說,沃瑟曼還在呢。”
“沒關係,他又聽不懂中文。”
“抱歉,我可以聽懂,我學會了一些中文。”
當沃瑟曼用塑膠級漢語說出來這句話的時候,葉一鋒和唐沫對視一眼,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