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伯母周詩語也從機場回來,一進門就“端端、端端”地叫著奔過來,將雲寧摟到懷裡,哭得滿臉都是眼淚,簡直比找到親女兒還親。
晚餐時分,一家四口都在桌邊入坐,三個人比起給雲寧夾菜,照顧她:“這麼多菜,我吃不了。”
“能吃多少吃多少,看這胳膊瘦的?”周詩語扶著她的手腕,眼圈一紅又要哭,“我……我看著就難過。”
雲家父子忙著勸,好不容易才將她勸住。
晚飯後,周詩語跟著雲南琛將雲寧送到房間,親自幫著她洗頭洗澡,看著女孩子瘦得根根分明的肋骨,禁不住又哭了一通。
最後,還是雲寧連哄帶勸,才把她勸住。
一直到晚上十點半鐘,三口子才依依不捨地從她房間離開,臨時走還不住地叮囑她,要是害怕不舒服就叫人,好像她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三歲孩子。
雲寧躺在枕上,卻沒有絲毫睡意。
將手伸進口袋,拿過放在桌上的那個錦盒,她輕輕開啟盒蓋。
燈光下,盒子裡,黑色絲絨上紫色鑽石光華閃耀,如同裝著一片星河。
伸過手指,將手鍊取出來,纏到自己的手腕上。
雲寧注視那流光溢彩的寶石片刻,伸過手掌拿過桌上的電話。
一個一個撥出顧錦行的號碼,按到最後一個數字,她停下來。
連她的生日,他都沒有出現,接到她的電話他又會怎麼想?
這麼多年的一切,又豈是一句電話裡的對不起能說得清的?
不!
她要親自去找他,親自向他道歉,無論如何也要懇求他的原諒。
放下聽筒,她抬起戴著手鍊的左手放到胸口處,閉上眼睛。
窗外。
樓下。
幾十米之外的車道上,黑色轎車無聲地泊在夜色中。
駕駛座車窗滑下,顧錦行側臉注視著不遠處的雲家別墅。
二樓裡,有一扇窗子內的燈,始終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