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寶貞和鄭宓明白時間緊迫,城門剛一撞開,二人便迅速分工行動。
鄭宓高聲下令,指揮著士兵們迅速封鎖整個城內的各個要道,防止任何一個叛民趁機出逃。
她又命工部的工匠們,立刻投入到屋舍的修建工作中。
朱寶貞則指揮士兵們迅速架起大鍋,生火施粥。
嫋嫋炊煙升起,粥香四溢,彌漫在荊州城的上空。
百姓們排著長隊,眼中難掩歡喜,依次領取著熱氣騰騰的粥。
另外一旁,朱寶貞還命人搭建起藥棚,從其他郡縣趕來的大夫們紛紛就位,為百姓診病。
整個過程下來,百姓們親眼目睹了朝廷救災的實際行動,心中那塊沉甸甸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原本對朝廷的疑慮與恐懼,漸漸被感激與信任所取代。
就在分粥之時,混在災民隊伍中的孫大虎,賊眉鼠眼地打量著四周,見朱寶貞身形嬌小,柔弱女子一個,又能指揮兵將,應是京中的大官,心中頓時生出了歹念。
他盤算著,若是能挾持朱寶貞,或許就能逼迫她們給自己幾匹馬,從而趁機逃出城外。
想到這兒,他悄悄抽出匕首,趁人不備,猛地竄到朱寶貞身後,將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然而,孫大虎的如意算盤註定要落空。
幾乎就在他匕首剛放上朱寶貞脖子的瞬間,一道寒光閃過,暗衛射出的暗器精準無比,“嗖” 地一聲打掉了他手中的匕首。
與此同時,邊上的侍衛反應迅速,如獵豹撲食一般,瞬間沖上前將孫大虎死死按住。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整個過程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朱寶貞甚至在孫大虎被抓時,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麼。
朱寶貞頸間殘留的匕首寒意未散,指尖輕輕撫過衣領褶皺。她看向孫大虎的眼神卻無驚無怒,“你是誰,為何對我暗下殺手?”
這時,一個身形清秀的女子從人群中站了出來,聲音清脆卻帶著幾分恨意,說道:“他是孫大虎,是叛民的首領。”
這清秀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被孫大虎強搶,最後被丟了一錠銀子就趕走的可憐女子。
朱寶貞原本想著,等施粥過後,百姓情緒穩定,人心安撫下來,再著手仔細捉拿隱匿在人群中的叛民,沒想到孫大虎自己主動跳了出來。
朱寶貞走上前,神色溫和地看著那女子,柔聲詢問道:“姑娘,你還知道誰是與他一同作亂的叛民嗎?”
那清秀姑娘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大步走上前,目光掃過人群,挨個指認起來。
朱寶貞問道:“你怎麼對這些叛民如此清楚?”
女子微微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緩緩回道:“孫大虎見我樣貌端莊,便將我擄了去。在他身邊這段日子,我常能見到他的心腹們往來,所以認得他們。”
朱寶貞望著眼前這位清秀卻神色悲慼的女子,心中泛起一陣酸澀的漣漪,她目光不自覺柔和了幾分,溫聲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民女黃妙。” 黃妙聲音微微發顫,話一落音,“撲通” 一聲,直直跪在朱寶貞面前,悲切道,“求大人給民女做主!”
朱寶貞見狀,趕忙伸手,輕輕將黃妙扶起,和聲安撫道:“你有何冤屈,盡管一五一十與我講來,莫要著急,我定會為你主持公道。”
黃妙眼眶泛紅,強忍著淚水,緩緩說道:“民女家本是荊州城的富戶,家中世代經營酒樓生意。災情初起時,母親心善,不忍百姓挨餓受苦,特意搭起粥棚,每日舍粥救濟。可誰能想到,那孫大虎帶著一群惡徒,闖入我黃府,見人就殺,不分老幼,我全家上下三十餘口,皆慘遭毒手。我茍活至今,這些日子忍辱偷生,只為有朝一日能給家人報仇雪恨。” 說著,黃妙的淚水奪眶而出,聲音也愈發哽咽。
朱寶貞聽完,臉色陰沉,眉頭緊蹙,眼中滿是憤怒,“孫大虎這等人作惡多端,犯下滔天罪行,皇上聖明,豈會容他們逍遙法外。此番我等奉旨前來,就是要將這些惡徒一網打盡,還荊州百姓一個朗朗乾坤,慰藉你家人的在天之靈。”
黃妙聽聞,再度跪地,朝著京城的方向,重重磕了一個頭,泣聲道:“民女謝皇上隆恩,謝大人為民做主。”
朱寶貞趁熱打鐵,目光掃視著周圍圍觀的百姓,提高音量問道:“還有何人要訴說冤屈?大家莫怕,我今日定會為大家討回公道!”
這一問不要緊,百姓們你一言我一語,將孫大虎平日裡欺男霸女、強取豪奪的種種惡行一一抖落出來。
人群中,不斷有人站出來,指認孫大虎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