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祈輕輕點頭,神色稍緩。
而後,趙祈將目光轉向朱寶貞,“寶貞,我將你安排在戶部,你且用心做事。待到朝堂穩固,我便要著手興修水利,造福百姓。”
“陛下放心,寶貞定當竭盡全力。”
趙祈又溫和說道:“你現在孤身一人到了戶部,前路必然困難重重。但你莫要擔憂,一切有我為你兜底。你只管安心做你的事情,若是人手不夠,便去翰林院挑選合適的幫手。女科的人都是由你親自選拔出來的,她們的才學和品行你最清楚,用起來也安心。”
朱寶貞心中一暖,眼眶微微泛紅,忙道:“寶貞必然不負陛下所託,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趙祈微微猶豫了一下,又緩緩說道:“你和禪兒之間,我已將婚事作廢,這也是為了保你一命。你若還是駙馬,太後必定不會放過你。”
“臣明白陛下的苦心,陛下為寶貞考慮周全,寶貞感激不盡。”
趙祈輕輕嘆了口氣,“至於你二人日後的緣分如何,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朱寶貞微微垂首,緩緩說道:“公主待我一片赤誠真心,寶貞心中明白。朝堂之上,公主那番說辭,想來定是受太後逼迫,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太後舐犢情深,愛女之心拳拳,她恨我隱瞞身份,欺瞞皇室,這也是人之常情。公主自幼在太後身邊長大,母女情深,在這般重大的事情上,一時聽信太後的話,而未與陛下商議,也實屬情理之中。”
朱寶貞的話語說得極為委婉隱晦,其中深意卻不言而喻。
趙禪身為太後的親生女兒,太後對她寵愛有加,在公主的心中,母後與皇姐相比,她自然在情感上更傾向於信任母後。
此次事情突發,她在慌亂之中選擇聽從母後的安排,也在眾人的預料之內。
朱寶貞這番話,實則是在委婉地希望陛下不要因朝堂上的事而與公主計較。
趙祈靜靜聽完,眼中閃過一絲瞭然,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她輕輕抬起手,拍了拍朱寶貞的肩膀,和聲說道:“你只管安心做事,不必為此憂心。禪兒是我的妹妹,血濃於水,我心中有數,你且放寬心。”
朱寶貞聞言,心下暗自鬆了一口氣。
她抬眸望向趙祈,眼中滿是敬意,陛下的這番回複彷彿一顆定心丸,讓她徹底放下了心中的顧慮。
這時,徐玟神色凝重,雙手遞上一封信,恭敬說道:“陛下,這是父親寫給臣的家書。父親幾次與西夏交鋒,皆損失慘重。他此前已寫了加急軍報送往宮中,卻一直未收到迴音,故而才寄來家書。”
趙祈聞言,眉頭微微一皺,接過信件緩緩展開。
信中所述,讓她的神色愈發凝重。
原來,徐巖鄂此前在西平縣周邊與西戎交戰,接連打了幾場勝仗,大周軍隊士氣正盛。
可誰能料到,一日深夜,西戎竟趁夜色突襲西平縣。
西戎人不知從何處搞來一批奇特武器,一個個如同燃燒的火球,被投擲到城內。
剎那間,火光沖天,爆炸聲震耳欲聾,士兵們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徐巖鄂得知訊息後,立刻帶兵沖出城外,誓要與西夏軍隊決一死戰。
然而,待他們趕到時,西夏人卻如鬼魅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後,這火球突襲又反複上演了兩次,城內士兵傷亡慘重。
待到了戰場上,敵方將領是西夏公主的駙馬,一個頭戴面具、自稱炎狼的神秘人物。
徐巖鄂與他數次交手,那炎狼武藝高強,徐巖鄂也只能勉強與他戰成平手。
戰場上,大周將士傷亡不斷,局勢愈發不利。
徐巖鄂見勢頭不對,當機立斷,領兵撤退。
可那炎狼雖未追擊,卻不知從何處搬來幾架古怪器具,從中射出一個個黑色圓球。
圓球落地,轟然爆炸,方圓一裡內的將士被炸得血肉橫飛,死傷無數。
這些怪異的武器,徐巖鄂在戰場上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他心急如焚,立刻寫了奏摺上報朝廷,可左等右等,始終等不來朝廷的迴音。
無奈之下,他只好寫了一封家書,命親信寄給在陛下身邊當差的大女兒徐玟,想著女兒定會第一時間將此事稟告陛下。
趙祈看完信,神色沉重,她將信件遞給了褚淳賢。
褚淳賢接過,同樣細細研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