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的臉色驟變,原本端莊秀麗的面容因憤怒而扭曲。
盛怒之下,她猛地伸手,將面前的茶盞狠狠摔在地上,一聲脆響,在殿內回蕩,震得人心驚膽戰。
“哀家精明一世,竟然被一個黃毛丫頭戲弄!”
高瑾玉回想起曾經對朱寶貞的百般喜愛,以及對她與自己作對之事的千般容忍,此刻她只覺得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辣的疼。
“兄長,哀家要即刻派人將朱寶貞押進大理寺驗明正身。若她真是女子,便按律法處置,絕不姑息!”
高晉輕聲勸道:“小妹,你且先想想,朱寶貞是皇帝的心腹愛將,皇帝會不會早就知曉她的身份?”
高瑾玉聞言一怔,隨後逐漸冷靜下來,“皇帝要是知道朱寶貞是女子,又怎麼會讓她做駙馬?”
“皇帝本就行事離經叛道,鐘愛女子,她又怎會在意朱寶貞的女兒身!”
高瑾玉聽後,心中的怒火再次燒起來,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恨不得將趙祈千刀萬剮。
若趙祈明知朱寶貞是女子,還執意讓禪兒嫁給她,那簡直是毀了禪兒的一生幸福!
高晉見她情緒激動,又接著說道:“若是皇帝不知道朱寶貞的身份,那等她得知此事後,必定會大發雷霆。從古至今,可沒見過哪個帝王能容忍被臣子如此愚弄。”
高瑾玉皺著眉頭,“要是皇帝明知朱寶貞身份,卻想要包庇她呢?畢竟朱寶貞是她的得力助手,她會輕易舍棄嗎?”
高晉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她要是敢承認早就知曉朱寶貞的女子身份,那便是欺瞞百官,身為帝王,如此行徑,如何服眾?她若真這麼做,她的皇位也將岌岌可危 。”
高瑾玉穩了穩心神,示意宮女重新續上一盞茶。她輕輕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茶水順著喉嚨滑下,彷彿也一併熨帖了她翻湧的心緒。
“兄長,哀家以為,還是要派人將朱寶貞押到大理寺,驗明正身。只有這樣,在朝堂之上,才能讓皇帝無從辯駁,也省了諸多麻煩。朱寶貞竟敢欺瞞哀家,此等大罪,絕不能輕易饒恕。至於對朱寶貞的刑罰,就逼著皇帝親自去判,讓她嘗嘗痛失心腹的滋味。”
高晉微微頷首,暗自思忖片刻,妹妹所言確實在理。
若是貿然在朝堂之上與朱寶貞對峙,他們的形勢也會陷入被動。
朱寶貞口才出眾,思維敏捷,定會抓住機會為自己辯駁。
皇上又對朱寶貞極為倚重,到時也會出面為她開脫,如此一來,事情就會變得超出掌控。
但若是提前派人將朱寶貞關進大理寺,情況就截然不同了。
大理寺行事嚴謹,律法森嚴。
在那裡,一旦查明她確實女扮男裝,欺君罔上,那便是鐵證如山,板上釘釘的事實 。
如此一來,不管是朱寶貞巧舌如簧,還是皇上有心袒護,都無法改變這既定的罪行。
他心思一轉,腦海中又生出一計,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死罪,有時候並非是最嚴厲的懲罰,我倒是想到一個既能折磨朱寶貞,又能讓皇帝難受的法子 。”
高瑾玉輕輕揉著隱隱作痛的額頭,疲憊地說道:“兄長看著安排便好。”
待高晉離開,高瑾玉叫來貼身的時嬤嬤,低聲吩咐道:“去,把公主叫過來,就說哀家有要事找她。”
不多時,趙禪歡喜地走進永壽殿。
一見到高瑾玉,她便親暱地貼了上去,撒嬌道:“母後,禪兒來看你了”
高瑾玉看著趙禪那一臉純真嬌憨的模樣,心中對朱寶貞隱瞞身份欺騙公主的行徑愈發的痛恨。
趙禪察覺到母親面色不善,笑容一收,關切地問道:“母後,是誰惹您不高興了?告訴禪兒,禪兒幫您出氣!”
高瑾玉強扯出一絲笑意,輕聲問道:“母後問你,駙馬平日裡待你如何?”
“駙馬對女兒可好啦!” 趙禪眼睛一亮,興致勃勃地說道,“她知冷知熱,溫柔體貼,就是皇姐給她安排的公務太多了,要是能少一點,她就能多陪陪我了。”
趙禪一臉甜蜜,完全沒去想高瑾玉突然問起這個,背後藏著怎樣的深意。
“這個朱寶貞,竟將禪兒哄得如此死心塌地,實在可惡!” 高瑾玉心中暗自冷哼一聲。
突然又想起趙禪成婚那日,自己賜給了二人合巹酒。第二日嬤嬤便呈上兩塊帶血的白色錦帕。
想到此處,她眼前一黑,定了定神,迫不及待地問道:“禪兒,你可知道,你的駙馬其實是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