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寶貞倒還好,面色沉穩,波瀾不驚,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
趙祈打趣道:“今日倒是有趣,你二人怎麼會一同來我這裡。”
朱寶貞說道:“陛下臣確有一事要向陛下稟報。”
原來朱寶貞近幾日,正忙著處理查封雍王及其他叛臣家産這一繁雜之事,就在這忙碌的當口,朱寶貞被胭脂找上了門。
胭脂神色焦慮萬分,往日那精緻的妝容都有些花了,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眼中滿是驚恐與無助。
她一路疾奔而來,見到朱寶貞後,也不顧周圍還有旁人,撲通一聲就直直地跪了下去。
“求朱大人為奴家的姐妹做主!”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微微顫抖著,眼中已滿是淚花,彷彿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朱寶貞見狀,趕忙上前扶起胭脂,“胭脂姑娘,你先莫要著急,有什麼事情你盡管說來。”
“求大人隨胭脂走一趟!”
朱寶貞忙點頭應著,胭脂帶著朱寶貞來到安置百花樓姑娘們的客棧。
一進客棧,朱寶貞便能感覺到一種壓抑的氛圍。胭脂快步走到一個房間前,伸手推開房門。
只見床榻上躺著一個年輕姑娘,她的面上腫脹,根本看不清樣貌,只能看到那青紫交加的面板,還有幹涸的血跡。
胭脂心疼地走到床邊,輕輕掀開被子,只見那姑娘的胳膊上也是一片青紫的傷痕,縱橫交錯,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令人觸目驚心。
待到朱寶貞仔細看過後,兩人離開屋內,胭脂緩緩關上房門,房門外氣氛凝重。
“這姑娘的傷是如何來的?” 朱寶貞眉頭緊鎖,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怒。
胭脂捏緊了手中的錦帕,那錦帕都被她捏得變了形。
她恨恨地說道:“百花樓被查封後,樓內的姐妹們都被安置在這個客棧之中。盼兮曾說朝廷允諾樓內重建之後要給各個姐妹一個正經營生,從此不再過那種賣笑的日子,大家都很高興,覺得終於有了盼頭。翠娘之前是樓內的樣貌數一數二的姑娘,她早就受夠了老鴇的壓榨,聽到這個訊息,更是滿心歡喜。她便提議,要親自做一桌子菜好好慶祝一番。於是,姐妹們各自拿出些銀子交給翠娘,讓她去街市採買食材。沒想到,翠娘在路上遇到了百花樓的舊識。那人本就不是什麼善茬,一見到翠娘,便出言調戲,言語汙穢不堪。翠娘不堪受辱,便出言反抗,掙脫他的糾纏。可那人惱羞成怒,竟和他的幾個隨從一起,將翠娘拖到了小巷之中,汙了...汙了翠孃的身子!”
胭脂說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用錦帕擦了擦眼睛,繼續說道:“我們姐妹得知後,氣憤不已,便想著上報官府,讓官府為翠娘做主。那犯事之人是戶部右侍郎之子嚴承棟,官府的人一聽戶部侍郎的名諱,態度就變了。審案的那個昏官,竟說翠娘之前在百花樓是賣身的妓子,說這種事在她們這種人身上是常有的,還說什麼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官府不受理這個案子,就把我們姐妹們給打發回來了。大人,您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朱寶貞雖是滿腔怒火在胸腔中翻騰,恨不得立刻將那作惡之人繩之以法,但她很快又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可有人證?”
胭脂道:“翠娘和彩蓮一同去採買,她親眼見到翠娘被人拖走,翠娘被拖走後,彩蓮心急如焚,她先是大聲呼救,見無人回應,便急忙去找人幫忙。她遇到了巡城計程車兵。彩蓮趕忙帶著他們朝著翠娘被拖走的方向趕去。可等他們趕到時,翠娘已經遭了那惡少的毒手,衣衫襤褸地躺在小巷之中。彩蓮說,那惡少和巡城計程車兵似乎是舊識,那士兵看到那惡少後,就像是見到了自家兄弟一般,只是隨意地問了那惡少幾句,便將人放走了,完全不顧翠孃的遭遇。” 說到這裡,胭脂的眼中又泛起了淚花,緊握的拳頭因為用力而指節泛白。
朱寶貞強壓下怒火又問:“可有物證?”
胭脂趕忙回答道:“有!翠娘被扯破的衣衫,那上面滿是泥土和血跡,這些都是那惡少暴行的證據。還有當時翠娘手中緊握的一個香囊,香囊上繡著‘嚴家富貴’字樣,裡面還放著一張護身符,上面繪著符文,旁邊還有一塊小小的玉佩,玉佩上刻著一個‘嚴’字。這香囊是在掙紮過程中,翠娘從那惡少身上扯下來的。”
朱寶貞垂眸深思。
又聽胭脂補充道:“此外,當時路上也有些百姓,雖然他們怕惹事不敢上前制止,但他們也看到了事情的大概經過,看到了翠孃的呼救,看到了那惡少拖拽翠孃的行徑,看到了巡城士兵的不作為。如果能找到他們,也可以為翠娘作證。我們本以為巡城計程車兵會主持公道,卻沒想到天子腳下,他們竟如此徇私枉法,大人,您一定要為翠娘討回公道啊!” 胭脂說著,撲通一聲又跪了下來,眼中滿是哀求。
朱寶貞聽後,一股怒氣直沖頭頂,她的臉色變得鐵青,朱寶貞聽後,一股怒氣直沖頭頂,臉色變得鐵青,“哼!朗朗乾坤,豈容這等惡徒橫行?這等敗類褻瀆王法、殘害婦女,簡直罪大惡極!你且放心,我必為你們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