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祈見她沒有疲倦之態,笑著問道:“表妹,勞累整夜,怎麼不去歇息,一大早跑我這來了。”
鄭宓笑嘻嘻地說:“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東街酉時有一年一度的燈節,那裡肯定很熱鬧,我想邀請表姐一起去。”
鄭宓在京城中沒有可以交心的朋友,只有她這一個親人,想讓她陪著去也情有可原。趙祈溫柔地回應道:“你先回去好好歇息,養足精神,等晚些時候再來找我。我與你一同前往。”
鄭宓聽了滿心歡喜地回答:“臣,遵旨。”
酉時二刻,鄭宓便到了養心殿。
趙祈放下手中的狼毫筆,笑著詢問:“你休息好了?”
表姐的關心讓鄭宓十分感動,但她神情略有失落:“表姐,我已經休息好了。只是剛剛我去看望了嫂嫂,要是嫂嫂沒有受傷,就可以和我們一起去逛燈會了。”
早上去見過褚淳賢一面後,趙祈就再也沒有去過雲光殿。“賢妃的身子可有所好轉?”
鄭宓回答道:“哪有那麼快能好呢,嫂嫂傷到了心脈,若非阿魏醫術高超,情況恐怕會很危險。”
趙祈嘆了口氣,心情沉重地說:“她是為了我才受的傷,我心裡實在難安。”
人家兩口子的事情,鄭宓也不好插言,只是勸慰道:“表姐也不要太過自責了,相信嫂嫂總會慢慢好起來的。”
趙祈點點頭,又對錦清說道:“你去內務府,把所有名貴的補藥都送到雲光殿,讓阿魏一定要仔細照料賢妃。”
鄭宓接著說:“我在雲光殿的時候,看到了褚大人,他正在向阿魏詢問嫂嫂的病情。”
趙祈回答說:“女兒受傷了,他進宮探望也是應當的。按照常理,他因女兒救駕有功,理應升個一官半職。但目前朝廷人事調動,我還不能掌控。你能夠成為玄武營統領,也是因為雍王自己斷了後路,北狄以為有了可乘之機,又開始在邊疆作亂,你才能順利接任。”
鄭宓深知表姐的難處,安慰道:“表姐,那群兵將,我已命他們返回了玄武營,目前他們正在加緊操練,不久之後便會行軍北上,與北狄一決高下。北狄以為雍王得手,便不避諱寒冬,肆意騷擾大周邊關。這次我一定要讓他們嘗嘗苦頭,把他們打得七零八落,讓他們再也不敢輕易來犯!”
趙祈輕輕拍了拍鄭宓的肩膀,“我信你。”
眼看著燈會的時間臨近,趙祈換上一身尋常 服飾,喬裝打扮了一番後,就和鄭宓出宮了。
一路閑逛,走到了昔日人來人往、絡繹不絕的百花樓前,卻見整座樓宇一片暗淡無光。大門上,赫然貼著一張巨大的封條。
鄭宓在一旁說道:“這百花樓被齊忠查出是雍王的産業,就下令讓人將它封了。”
聽到這裡,趙祈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很好!這樣果斷的行動,實在是令人欣慰。以後,對於這種地方,一定要仔細調查,決不能出現將妻女賣到妓院的事情發生。”
鄭宓覺得表姐出宮不是來遊玩的,更像是出來體察民情,她拉著表姐來到了一個賣面具的攤位前。
攤主見到有顧客前來,趕忙笑著打招呼:“公子,快來給小娘子挑選一個吧!我這兒的面具樣式繁多,而且美觀大方。三十文錢一個,要是買兩個的話,還能再給您省五文錢呢。”
此次出宮,鄭宓身著一身銀白色的男裝,身姿挺拔,俊美不凡,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而趙祈則穿著一身素色的衣裙,雖然衣著樸素,但她的氣質卻高貴出塵。
二人並肩而行,宛如一對璧人。
鄭宓掏出錢遞給攤販。
又對趙祈說道:“表姐,你挑兩個。”
趙祈拿起兩個紅藍臉譜,一個帶在鄭宓臉上,一個帶在自己臉上。
此時,一群舞龍的隊伍突然如潮水般沖了過來,一下將趙祈和鄭宓沖散,人群頓時變得密集且混亂不堪。
趙祈的心中不禁一緊,瞬間有些慌亂。若是有人蓄意製造混亂,企圖刺殺她,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好在她臉上戴著面具,旁人難以認出她的真實身份。
當人群漸漸散去後,趙祈的心情才逐漸平複下來。她向前張望,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鄭宓身上。
鄭宓身著銀白色男裝,臉上戴著紅色的臉譜,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趙祈急忙走上前去,摘下面具,緊緊地抓住鄭宓的袖口,心有餘悸地喊道:“表妹!”
而另一邊,鄭宓早都已經摘下面具,她的內心焦急如焚,正在四處尋找著表姐的身影。
直到看到表姐牽著一個與她穿著相同的人,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表姐怎麼會牽著一個和我裝扮一樣的人?難不成是表姐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