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可曾聽過我在禍野上的所為?”林虞問道。
杜康似乎無心回應,望著成片的桃花,心中想的都是欲霄閣的桃花釀。
果真是酒鬼一名。
直至片刻之後,杜康反應過來說道:“知道個大概。依我看來,此事無可厚非。修行者哪管這麼多是非。君子坦蕩蕩,不求為己。況且,一人之性命與千百人之性命又有何異?”
林虞瞭然,卻是笑道:“杜師兄這話可不是像你能說出口的。”
顧青陽弟子七人,脾性各異,像是杜康愛熱鬧,除了劍道,便是愛喝酒。
顧青陽曾說,弟子之三,頑劣,好酒,好劍,天資妖孽,劍道之美玉,儒道之朽木。
用陳沐的話來說就是書讀得少,沒啥文化。
對此,顧青陽也從不去苛責杜康。人之喜好皆有不同,只要非惡便率性而為。
果真,杜康坦言道:“我說不出這麼文縐縐的話。這話當然是二師姐說的。要我說你們懸鏡宮那幫人只想著如何搶軍功。那張白玉只會拍孟之浩的馬屁,確實禍野之徵最大的功臣。真是笑話。”
林虞輕笑,腦海中浮現出一道淡藍色衣袍的女子身影。面容清秀,眉間透著一絲嚴厲,眼眸更是嚴厲,手中握著一根青竹條教鞭,就是站著便散發出一股威嚴之氣。
“二師姐可還好?”林虞笑道。笑容卻有著奇怪。
杜康聞言,臉色愁苦。“師姐要是好,我們就幾個師弟就得遭殃。”
“哈哈哈哈。”林虞大笑。
當初在天涼城的日子,二師姐是最為嚴厲的一人,甚至比顧青陽還要嚴厲。
最為關鍵的是,二師姐愛讀書,修儒道。一眼看去就是教書先生般知書達理的模樣。自己晨讀時,還要叫著師弟們一起。
北域寒冷,尤其是到了冬季。劍修本就是心性堅韌,卻齊齊拜倒在二師姐的教鞭之下。
“罷了,不提二師姐了。”杜康難得正經起來。“剛才你為什麼沒有和那個什麼山主說實話?”
林虞與杜康並肩走著,解釋道:“之前我就說過,客棧的慘案,還有這三人或許和九城山主有關。因此,剛才我正是詐他。將一切事情都推到鬼族身上。”
“按理說,任何人知道有鬼族潛藏在自己執掌的地界,都應該及時通知宗門,再不濟也得廣發懸賞,通緝鬼族。而九城山主卻是讓我們閉口不言。”
杜康一想,卻是說道:“不過,按他所說,不想告知五行天,不想擔責。這一點也合乎情理。要是讓五行天那些人知道有鬼族在九城山這般行事,這九城山也難逃罪責。”
“的確。”林虞點頭,一手撣去肩上的桃花,“當我說起客棧商旅死狀怪異時,九城山主分明有些緊張,直到我將此事推到鬼族身上。他才鬆了一口氣。”
杜康沒有繼續問下去,他相信林虞的判斷。
“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林虞想了想,說道:“回去看看能不能從那兩人身上查出點東西。另外還有那個胖道士,得再去問問。”
......
回到林家,林虞徑直回到了房間中。
葉牧歌和夏青染看守著霜虎兄妹二人。
實際上也不用看守,兩人被打暈之後就一直沒有醒來過。要不是因為呼吸均勻,怕是會以為這是兩具屍體。
林虞在檢視了這兩人之後,問道:“林歡歡呢?”
“在她自己的房間睡著,三師兄下手重了些,估計沒了一兩天醒不過來。”葉牧歌說道。
杜康聞言,尷尬地笑了笑。
“這樣最好。這女人太多事。”
夏青染瞥了一眼林虞,陰陽怪氣地說道:“林笑笑倒是來找過你。你倒是去哪兒都招人喜歡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