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
“咋把這老傢伙給忘了!”
自語一聲,陽毅便停下腳步,整整衣冠,高昂起頭,徑直向著未央宮東闕外的尚冠裡走去。
※※※※※※※※※※
是日夜,未央宮宣室殿內,可謂是熱鬧非凡。
就連太后呂雉,都難得一見出現在了未央宮內,陪同兒子劉盈,招待一位關東來的‘貴客’。
“齊王兄車馬勞頓,這幾日便於宮內暫歇,我兄弟二人也好促膝而談,抵足而眠?”
天子劉盈開口一句話,頓時惹得御階下的齊王劉肥眉開眼笑起來,雙眼都被擠成條細縫。
“陛下如此厚待,寡人實不知該如何是好……”
如是說著,劉肥便率先起身,向上首的劉盈、呂雉遙一舉杯。
“敬謝太后、陛下!”
待劉盈頗有些瀟灑的應請舉樽,呂雉也稍帶客套的輕抿一口樽中濁酒,劉肥才一飲而盡,旋即在席位上坐了下來。
正當宣室殿內的氛圍,被劉肥、劉盈兄弟二人短短几句話,推向‘兄友弟恭’的和睦之時,天子劉盈卻搖搖晃晃的起身,走下御階。
“父皇駕崩,弟未冠而繼位,實在是如履薄冰,唯恐有負太祖高皇帝之信重。”
“幸的兄在,弟方稍安……”
“弟,敬王兄!”
說著,劉盈便不顧劉肥已有些怪異的面色,自顧自舉起酒樽,邀劉肥同飲。
見劉盈如此作態,劉肥也只稍一遲疑,便又和劉盈對飲一樽。
怎料劉肥酒樽未落,劉盈又是一句話,就使得宣誓殿內祥和氣氛,瞬間變得詭異起來。
“嗯?”
“弟為幼,王兄為長,弟位上首以俯瞰王兄,這是何道理?”
“王兄當上位!”
就見劉盈勉強控制住略有些搖晃的身姿,帶著些許耍酒瘋的意味,一把拉過劉肥的胳膊,就向著御階上走去。
而這一切,都被端坐於御榻之上,面色已然帶上一絲寒霜的呂雉看在眼裡。
“痴兒……”
略帶些惱怒的看了看劉盈,又眼帶警告的撇了撇劉肥,發現自己被這兄弟二人‘遺忘’,呂雉終是將眼角微微眯起。
“去,取鴆酒三樽!”
輕聲對身側的婢女吩咐一聲,呂雉便冷著臉,看著兄弟二人在身旁不遠處,上演著一出‘兄弟情深’的戲碼。
不片刻,領命而去的婢女再度出現在呂雉身側,滿目驚恐的低下頭,用顫動的手,將三樽鴆酒依序擺在了御案之上。
直到這時,呂雉臉上掛著的寒霜,才稍稍散去。
“齊王遠來,皇帝不甚欣喜,吾亦同。”
“齊王何不祝酒三杯,以謝皇帝之恩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