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開始,李隱慈就開始有了不祥的預感,他面對的可能不是個愣頭青,而是個通天的主兒。
李隱慈這次前來不是為了別的,就是見一見這神奇的臨州欽差,在打聽一下幾家丟失的那些財物該如何處理。
鄭伯威曾經提醒過他,季清是個演戲的好手,但李隱慈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直到兩人針尖對麥芒的對上。
“欽差大人說剿匪發現了不少錢財,又用幾家的謙辭回絕他們拿回自己東西的要求,這些東西如今在哪兒?將來大人又打算如何呢?”
李隱慈這才發現眼前這個漂亮的有些不像話的男人做事起來狠辣無比,倒是有幾分明今翊在都察院時的樣子。
“哦?李大人這意思是,只要是匪徒手裡的東西,皆是你們幾家的了?”季清看著李隱慈,臉上帶著難以名狀的笑容。
“大人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些,”李隱慈冷聲道。
“那就巧了,聽李大人的意思,你們幾家家産頗豐,可這賬本上不是這樣的呀?”季清將之前算好的帳丟給李隱慈。
李隱慈撿起掃了兩眼,頓時冷汗直流。
季清這是打算跟幾家算總賬,自己的那些商鋪早就被掏空,用作別的買賣的殼子,如果季清要查,自己也要被牽連的。
“我剛剛只是擔心欽差大人有私心,擔心您不顧朝廷……”
“李大人放心,我這個人絕無私心,陛下要戶部改制,我自然全力支援,臨州的帳我查定了。”
李隱慈咬牙扯出一個難看的微笑,心中殺人的念頭不斷攀升。
他回去還沒跟幾家琢磨出個所以然,那便季清便已經派人圍了趙家販賣私鹽的商鋪。
為首的尉遲烈拿著的就是從水匪那裡剿來的賬本。
“你們主家呢,讓他來見我!”
“這可怎麼辦?”趙老夫人心驚膽戰,禍不單行,自家突遭橫禍也就罷了,如今季清還要查私鹽販賣的事情,這事若是牽扯上自家就完了。
“這個季清欺人太甚!”李隱慈咬牙切齒,“鄭伯威就這麼讓季清騎在他頭上?”
“鄭大人也不知道怎麼了?自從水匪殺進城後,就不常與我們聯系,對那個季清倒是殷勤不少,”張家媳婦餘氏忍不住猜測,“你說他是不是看上那個季清了?”
“胡說什麼!”趙老夫人猛地敲了敲地磚。
“這都不重要,”李隱慈恨恨道:“重要的是季清現如今分明就是想要致我們於死地。”
“那怎麼辦?”餘氏心急地看著李隱慈。
“幾日了?這帳也該算完了,”李隱慈起身帶著幾人幹脆的找過去,準備跟季清要個說法。
“他們來的還挺準時,”季清聽聞李隱慈帶人找來,高興不已,“去,把那幾箱算好的金銀珠寶搬過來,人家來要錢了。”
“你怎麼這麼確定他們是來興師問罪而不是過來打聽進展的?”越桃不解。
“咱們剛查到趙家的商鋪,他們就找過來了,這也太湊巧了些,”季清說話間,李隱慈和趙老夫人便進了門。
看著臉色,越桃和季清交換了個眼神,顯然,這倆人是來興師問罪的。
“欽差大人,這半個月過去了,不知道賬算好了嗎?”趙老夫人不在乎跟季清撕破臉,由她來開口最合適不過。
“當然算好了,不然我怎麼會下令去查封販賣私鹽的商鋪呢。”季清一臉的理所當然。
說完,季清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