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說,鄭伯威會將所有的事情推給那幾個大戶,而那幾位……”季清起身看向遠處逐漸漆黑的天際,慢慢道:“那幾位會哭窮。”
……
“不是下官不想幹,實在是這幾家說自己有難處,實在揭不開鍋,這才屢次減免……”
如同季清所料,鄭伯威果然將所有的事情推到別處。
“鄭伯威說的這個李府,就是紀伯侯李銳翔家的老宅,紀伯侯是跟著太祖打天下的人,大齊建國後,最先冊封的一批侯爵中就有他家,如今依舊傳了有七八代了,現在李家在朝中的勢力大不如前,只有一個李隱慈在朝,任通政司左僉事。”
越桃跟著季清坐馬車前往李府,路上喋喋不休的將自己知道的跟季清說清。
“只有一個在朝,這麼大個家族,其他地方也沒有調任的?”
“沒有,但我覺得他家能如此囂張,可能不是單純因為李隱慈在朝任職,畢竟也是有些家底的,尤其是他家祖上還擔任過太子太傅,入過閣,朝中有些人脈是應該的。”
季清點點頭,馬車停下,三人下車叩響了李府的大門。
出來檢視的是李府的小廝,在得知季清的身份後,也沒將人迎進去,而是掉頭去尋管家。
磨蹭了一刻鐘的時間,季清終於見到了李府的管家。
“想見你們家主子可真困難啊?”越桃不爽地瞥了眼前的管家一眼。
“哎呦,真不湊巧,我家管事的今日上山賞花,如今還沒回來呢。”
管家也沒讓三人進門,只說家中沒人,便送走他們。
“真是好大的口氣,居然如此怠慢欽差。”尉遲烈氣憤不已,“季大人,要不我讓禦林軍去山上抓人。”
“抓什麼人?”
“抓李家人啊?”
“這明顯就是敷衍在咱們,”季清輕輕一笑,“人就在府上,不想見咱們罷了。”
“啊?”尉遲烈眼睛瞪得溜圓,“太放肆了,他們真是要反了天了!”
“你以為去年為什麼沒有將改制的事情推下去?”季清微微一笑,“難道只是地方官員不想做嗎?”
“難道還跟這些人有關?”尉遲烈張大了嘴巴。
“鄭伯威的問題在與他們同流合汙,可即使換個人來做知州,察驗賬目也是無可奈何的,他們大可以說自家沒錢、地裡遭災,總之賴賬的辦法總比給錢多。”
“可若是欽差不信搜府呢?”尉遲烈立刻想要撕破臉。
“那若是搜不出來銀錢該如何?”季清一歪頭,看向尉遲烈。
“我……”尉遲烈對上季清深如潭水的眼睛,“你是說,他們的錢不在家裡?而是莊子上?”
“嗯,”季清點點頭,“既然要裝窮,自然要裝全套,輕易被咱們搜出來豈不是在陰溝裡翻了船。”
“怪不得不怕欽差!”尉遲烈不由得覺得這些彎彎繞真費勁。
馬車很快到了下一家,與李府不同,趙府的管事恭恭敬敬的將季清等人請到了屋裡。
“趙家算是新貴,所以行事上比李家強不少,”越桃對趙家不熟,只知道朝中有個大將軍姓趙,前些年明曄還在時,差點封了伯爵。
“欸,為什麼最後作罷啦?”季清看管家離開,不由得好奇起趙家的情況。
“e,好像是因為跟司家扯上了關系,反正主子登基後,也不怎麼待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