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他現在無比確認這位叫白宛心的院長應該是個不在人類範疇內的東西,而且他嚴重懷疑她在裡面下毒。
就沒見過勸吃飯這麼殷勤的,除了他媽。
他們正說著,樓下傳來更大更清脆的哐當一聲響,像是有什麼重物摔在了地面,聽聲音應該是鐵質品。
但還遠遠不止這一聲,噼裡啪啦聲接連不斷的響起,就像是有人在室內放鞭炮。
白宛心當場變了臉色,抱著懷裡的小孩就一臉嚴肅的往樓下俯沖,活像要急著趕去投胎,又或者說,投胎都沒她這樣的速度。
聲音傳出的方向來源是二樓的食堂,和白他們跟緊白宛心到的時候,正好看見裝飯的鍋碗瓢盆全部被一個小孩狠心摔在了地上,全部的飯食一個都沒能保住。
導演跟副導演倆人聯手去攔這個小孩,可惜架不住這麼屁大一點的小孩力氣實在驚人,兩個成年人的力氣竟是拉扯不動分毫。
小孩在繼續他的破壞計劃時,剛好在某一時刻,沖和白站著的位置露了全臉。
都不用仔細看,和白便能確認小孩就是懷本。
小孩砸完後,抱著腦袋蹲在了原地,手上被餐盤劃傷的口子不住的往外面淌血,他不管不顧,只是一味的抱著頭,導演幾次上前想幫他處理傷口,都被他脾氣暴躁的躲開。
眼看他傷口越來越大,血淌出的速度在逐漸加快,導演將試圖打算出手的顧月挑小姐及時攔了下來。
“你們先別去惹他,讓他靜一靜,等情緒穩定了再吃。”
鏡頭下,懷本從安靜埋頭突然情緒變得暴躁起來,他開始大把大把的往下薅頭發,大把頭發被生生從頭皮上硬扯下來時,簡直慘不忍睹。
“我……我記得了,我記得了。”
懷本痛苦的回憶著,腦海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阻擾,拼命撕扯他試圖回籠的理智。
“食物!不能吃食物!”
“食物裡有,食物裡有……”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突然之間一翻白眼,雙手不受控的抽動起來,正在這時,白宛心拼命奔跑過去,騰開另外一隻手抱住了坐在地面上的懷本。
“媽媽,媽媽在這裡呢,不怕不怕哈,沒事的,食物嘛,不想吃就不吃,媽媽不會逼你吃下去的。”
隨著她嗓音溫和的一遍遍哄著,懷本終於停止撕扯頭皮的舉動,慢慢安靜下來,直到兩眼一翻,倒在她的懷裡。
她哄完這個,看著滿地的狼藉怔愣片刻,最終無奈苦笑道:“你們吃了嗎?”
導演實話實說:“我們剛打算拿筷子去端飯,結果碗還沒到手上呢,就被這突然沖過來的孩子撞開了。”
白宛心臉上的歉意更重了:“真不好意思,孩子們今天……他們平時可乖可聽話了,今天也不知怎麼的,突然就變得暴躁起來。”
她話鋒一轉:“沒傷著你們吧?”
“沒沒沒,”導演擺擺手道,“沒事,白院長你不用擔心,我們可以點外賣的,就是麻煩你老早準備的豐盛午餐了。”
大眼一瞟,就知道白宛心這次為了好好招待他們,可是拿出了好東西上桌,光是肉類就佔了大半,也不知她這麼落魄的地方,守著那點可憐的工資是怎麼買到如此多的肉製品的。
但這更充分證明瞭她在食物裡面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為了吸引他們吃下去,每一樣菜都芳香撲鼻,看著色澤就相當有食慾,可謂是下了血本了。
這次就連一直向著導演說話的副導演都發現不對勁了:“這……會不會有點太虧本了些,要不我們補貼給您一些吧。”
白宛心一口回絕:“就是稍微花費了一些時日,不過也不過是一上午的事,我只要一上午就能再儲存這麼多了,甚至還可能會更多,所以不用補償。”
她每句話單獨拎出來看都沒有任何毛病,但組合在一起給人的感覺就格外奇怪。
什麼叫用一上午的時間來重新儲存食物?怎麼搞得彷彿大型猛獸在捕獵似的。
副導演壓根不敢過分解讀,但他胳膊上的汗毛還是不受控制的一根根直立起來。
導演撓了撓頭,總覺得氣氛有點不太對勁,但他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無奈轉移話題道:“白院長,我看你好像一點東西沒吃吧?用不用我們點外賣的時候額外幫你再點上一份?”
從頭到尾一直試圖當透明人,生怕被白牧抓到把柄的梁玉總算冒頭表示:“導演,要不我來請吧。”
“這……”導演憨厚笑道,“上午就是你請我們節目組的所有人吃的早餐,總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煩你吧,你不心疼你的錢包我還心疼呢。”
梁玉挑了個絕佳的鏡頭位置,鏡頭裡的他看著比平時還多了幾分溫潤氣質,粉絲哇哇哇的刷屏叫他溫柔的鄰居大哥哥,好想成為影帝的物件或者鄰居什麼之類的話。
而白牧是直接點開外賣支付介面給他們看:“別裝了,有說這些話的功夫,還不如直接動手去買呢,還好我白哥就先見之明,提前讓我點了全節目組的分量。”
他最後收回手機對梁玉說道:“當然了,梁大影帝這麼大方善良,應該不會計較我沒點你的那一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