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時一個小時,過時不候。”
五分鐘後,顧昭將他壓箱底的貓耳發箍跟貓尾巴拿過來扔在床上。
和白看著看著突然就笑了,說是一時興起有點不太恰當,應該是蓄謀已久才對,否則不可能藏的那麼隱蔽又扒的如此熟練。
“我看你是死的次數有點太少了。”
……
和白一覺醒來,貓耳發箍還在頭頂戴著,他如往常一般,起身打算穿衣服時,進行到某一舉動時,身形僵硬了好幾秒,才堪堪坐起了身。
顧昭探手打算環腰時,被和白一巴掌拍了回去。
“我一直都在考慮一件事。”
被子底下的觸手再一次探了過來,彷彿有要捲土重來的架勢。
顧昭還沒回味完呢,就聽和白道:“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觸手縮了回去,一股腦鑽進顧昭脊背面板裡,再不敢冒頭一下。
顧昭黏黏糊糊的,突然就不管不顧的抱了上來:“你想離開我?”
“不可能的,”顧昭終於展露出一些只有怪物才有的佔有慾來。
“你身上留有我的氣味與汁液,只要你還活著,就擺脫不了我。”
他說:“白白,這是你主動招惹上我的。”
和白只想嚇一嚇他,一個巴掌一個甜棗他可太擅長了。
如果那聲“白白”沒有叫出口時,和白還是很樂意給猛獸順毛的。
現在和白穿好衣服,站在門前,冷眼落過來時,有一句話真心想送給他:“你最好能在一分鐘之內滾出我的視線,越遠越好,趁我還沒打算計較之前。”
沒等顧昭說出辨別的話,在和白的剋夫體質加持下,意外往往發生在一瞬間。
頭頂的吊燈早不晃晚不晃,偏偏在此時劇烈晃動起來,燈光忽明忽暗了兩三秒,因為有窗簾遮擋,房間完全黑暗下來。
吊燈連線上天花板的部分終於支撐不住,直直朝顧昭砸了過來。
還好顧昭反應夠快,吊燈在地面碎裂開來,碎片四濺時,他也只不過受了些皮外傷。
而和白當時距離吊燈落下位置起碼五米開外,別說被波及,他連受傷的權利都沒有。
和白覺得從他師父那裡要來幾張用來壓制他身上陰氣的加強版符紙迫在眉睫。
他昨天就想打電話跟他師父要來著,怎麼就忘了呢。
電話打過去時,能清楚聽到聽筒那裡傳來的滋啦烤肉聲,這動靜就像炸響在耳畔一般,讓和白不禁懷疑他師父把手機用支架支起,放在了燒烤架邊角處。
都不用他開口,他師父老人家的聲音說不出的淡定從容:“不必多言,師父都懂,我剛花費一週時間研製出了加強ax版能鎮住你身上陰氣的符紙,為師繁忙,不太方便,要靠你親自過來取了。”
“有用?”
“你不相信為師?”
“實不相瞞,我跟您老之間的信任早就崩盤了。”
和白都不好意思戳穿他:“你哪一次給我符紙的時候不是這麼說的,哪一次研究成功過?”
沉默,死一樣的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聽筒裡的聲音再傳過來時,多了幾分威嚴:“這一次一定能行。”
他又道:“記得別帶你家那位過來,你是我最中意愛護的弟子不錯,你沒事跟他親熱一下,處處物件也就罷了,要是敢帶到我面前,我哪怕拼上我這把老骨頭都要用浸滿符水的利劍將他一劍攮死。”
天師世家,一脈相承,在天師眼裡,鬼怪只有兩種死法,要麼物理超度要麼法術超度,與鬼怪廝殺了數十代傳人,哪個不是對鬼怪嫉惡如仇?
像和白這樣,專門找鬼怪當物件的稀罕貨百年難得一遇,可偏生不湊巧,正好砸在了這一脈的天師傳人,和白師父手上。
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個好苗子呢,怎麼捨得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