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回憶起來,腦殼那裡還在隱隱作痛。
這股他自我感覺不會撞到寧姜的心態一直持續到雜貨間到房門開啟。
他聽到了黑暗中傳來的,毛骨悚然的哈氣聲。
這是寧姜在進攻或者生氣之前,經常發出的標準聲音。
這下他是真的感受到害怕了。
開燈後,眼前的一切都清晰起來時,這股恐懼來的更是鋪天蓋地。
如果他擁有回溯時間的能力,他恨不得穿越回去,將自己的嘴巴給堵上。
可惜沒有。
寧姜被繩子纏成一團,嘴巴貼上腳步,往雜貨堆裡一放,跟什麼剛拉上船的海貨似的。
跟待宰的豬沒什麼區別。
和白跟顧昭分工明確,一個用來將他穩住,靜待時機,一個將封在寧姜嘴上的膠帶撕開。
惡臭味湧來時,是最先懟在其臉上的鬼最先呼吸到的濃鬱第一口。
這氣味著實感人,再搭配上那一口尖銳黃牙,鬼當時就被感動到聲淚俱下的地步來。
他嚎叫半天,見那牙齒近在咫尺,眼看再往前移動個一厘米的距離來,就能直接咬到他的下巴,一口一口,嘎嘣脆了。
鬼說:“我交代!我全都說!”
雖然為了日後好相見,再加上那幾個死去的女生鬼魂成了一個小團體,一個兩個還好說,但要是四個抱團一起將他在躲藏期間趕出庇護所可是要命的事,所以鬼能袒護就幫著袒護一些。
但現在,他明顯能感受到比起那些女生之間的彎彎繞繞跟勾心鬥角,還是他身邊的這兩位祖宗更可怕些。
所以他賣的幹脆。
“還有一些可以躲藏的庇護所,一個是學校的天臺位置,這是寧姜死去的地方,還有一個是教室,她生前所在的教室,但因為教室白天太過敞亮,天臺還有一些遮蔽遊玩的地方,沒有還能悠哉悠哉的坐在上面,觀看全域性,所以她們很喜歡藏在那裡。”
“還有一個,大人你們想必心裡也清楚,就是廁所這裡,畢竟這也是她生前所遭受欺淩的地方之一嘛,也是給她留下了一段相當痛苦的回憶。”
那段回憶可以堪稱寧姜能惦記一輩子的噩夢,大晚上被堵到無人的男生廁所遭受各種淩辱,欺負,再在一間狹小的廁所隔間裡面被鎖上一晚,第二天一大早還被前來上廁所開啟隔間的男生一通騷擾。
無論摘出哪一段出來,都是噩夢般的存在。
但讓她絕望的遠不止於此。
偏偏在前來開啟廁所隔間門的男生裡面,寧姜名義上的男朋友赫然在列。
但他就跟個背景板似的,從頭到尾無論寧姜是被如何羞辱,如何翻過身壓在馬桶上,如何在幾個男生的夾擊下,承受歡愉,他都全當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他不僅沒有說出任何反抗維護他的話來,甚至還盡職盡責的站在廁所門外,幫那些欺辱她的男生們把風。
也許就是在那個時候,寧姜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又遭受極端痛苦的狀態下,才在腦內分化出了第二種人格出來想要保護她自己。
她那時還能在心裡安慰自己,蜂擁過來撫摸她的男生們人多勢眾,她物件沒把握將其打退,所以才選擇了委曲求全。
但後來親眼目睹自己被男朋友背叛,劈腿時,她又在心裡想什麼呢?
為了她最後的一點子虛烏有的善良,她所從施暴者手裡救下的金魚最後在溺死她的水盆裡,親眼見證了她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