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狡辯了,”顧昭道,“很不巧,剛剛突然有那麼一瞬間跟你共享了意識,我能感覺到你的軀幹裡面並沒有殘留他們的意識。”
他解釋真正緣由道:“你只是想方設法囚禁困住他們的靈魂罷了,他們真正的軀殼被你封入棺材,埋進了院子的土裡,我想,只要他們的靈感逃離出你的軀殼,不再受你所控,他們才能真正意義上的醒來。”
如果說他剛開始對自己的猜測只有八九成的肯定,那麼現在機率成功變成了百分之百。
房東辯護的行動已經完全暴露了她。
在即將被火苗吞噬的前幾秒時間裡,她才完全暴露出她的本性來。
“你們以為殺死我就能成功成為‘新神’嗎?不會的,不可能發生的,那位大人,那位大人是不可能輕易放過你們的。”
“很期待你們能成為他餐盤上嶄新的點心,只可惜我看不到了。”
“偉大的祂並不站在我們這邊,祂是一個罪惡之人,在如此境況下,祂居然還能提出袒護你的想法來,真是可笑至極。”
既然必死是最終結局,房東自然是將邪惡,能進一步摧毀,崩塌他們信念的話一股腦的託盤而出。
“祂真夠愚蠢的,區區一個人類怎可擔任‘新神’之位?就因為你是祂創造出來的嗎?”
“愚蠢!愚蠢!簡直愚不可及!”
“於是我們找了個理由,將祂騙了過來,祂自詡強大,果然並沒有察覺到我們對祂釋放的殺意來。”
“結果可想而知,作為一個外星生物,祂終究會在外面精心謀劃的車輪戰中因能量不足而慘敗,被我們分食殆盡。”
這是祂的結束,但也不全是。
顧昭記得當初自己根祂第一次相見時,祂曾經對其說出口的介紹來。
祂說:“我是山川,溪流,大地……一切的一切。”
祂是虛幻飄渺的,任何事物都無法窺探到祂的真實形態,當然包括祂感染汙染而創造出的汙染物,所以祂能被殺死本身就是一個謬論。
因為祂是殺不死的,祂無處不在。
現在房東他們合力殺死的,也不過只是祂隨意附身操控的一具軀殼罷了,但祂製造出來的東西竟然想妄圖殺死製造他們的神明,這才是愚不可及的事。
既然房東堅信她所跟隨的大人能親手掌控一切,顧昭倒是不介意將她的謀劃完全粉碎。
在火焰燒至房東的半張臉頰,因為她本體是樹木,面上各種皸裂,出現大大小小的樹皮脫落,意識彌留之際,顧昭說出了她口中,有關祂的真相來。
房東沒有辜負他的期待,果然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來,她開始回憶起之前抓到祂後,種種的過往來。
“不……假的,你說的話是假的,祂當時可是在我的親眼目睹下,切切實實的死掉了。”
“我不……”
她隱約記得,祂在被他們分食之前,撐著最後一口氣說了句什麼來著?
祂說:“很可惜,你們的力量來源於我,我是你們力量的源泉,如果我不再,你們也將一併消亡。”
起初他們還擔驚受怕,畢竟那時候的祂身體已經被他們蠶食幹淨一大半了,那時的祂開口說話時,甚至只剩下了半隻腦袋。
後來他們抱著僥幸心理各自回歸到自己不同的區域後,一連幾天下來還是好端端的在世上活著,便將那句警告的話忘到了九霄雲外。
但現在在將這段回憶搬出來時,房東卻有了不同的感受。
因為就是從那天開始,房東發現自己的癒合能力不大如前,之前無論遭受多大的創傷,只要不危及到真正的關鍵部位,就會在轉瞬之間立刻和好如初的。
但現在她的傷口不僅沒有任何癒合的可能,反而灼傷跟斷裂部位開始進一步發膿惡化。
祂在將他們轉化成汙染物前,就交代給他們每位一句相同的話——祂討厭背叛者。
這也就意味著,祂不僅還好好的活著,而且他們身上的不能癒合的傷口也是出自於祂手。
種種跡象表明,他們已經被祂徹底遺棄,往後的日子裡,祂將不再考慮庇佑他們,就像祂交代出的話那般,祂不會容忍背叛者。
意識到這一點的房東突然開始放聲嘶吼起來,她企圖靠著自己最後一點意識贏得祂的原諒:“不……不要……您不能丟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