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桃還在納悶自己後腰的汙染物檢測儀沒發出動靜時,餘光一掃,但卻並沒有看見有關檢測儀的任何影子來——她當時只顧著拿熱武器,忘記帶了。
沒了檢測儀的加持,她扣動扳機的動作猶豫下來,面前所見的所有人都是正常人扮相,在汙染物的模樣沒有真正現身之前,她也拿不準哪些是汙染物扮的,哪些又是正常人類。
“假的,沒一個活人。”已經看出其中門道的和白開口道。
“你確定?”反正顧月桃不敢確定,因為在她看來,這些護士雖然姿勢動作乃至言語都達到了驚人的一致,但不可否認,她們並沒有體現出死人的特徵來。
相反,她們一個個面色紅潤,身材豐盈,倒像是被控制一般。
顧昭見她實在猶豫,便將她手中的槍支搶了過來:“它倒是挺會裝的。”
他將空洞槍口對準了護士上方的天花板上,扳機扣動後,憑空從那裡掉下來一具中槍的巨大蜘蛛來。
它上半身是人類軀體,頭顱上長滿了眼睛,分別分佈在臉頰跟後腦勺上,下半身則是蜘蛛,八條腿托住一個巨大“肚腩”在地面上四平八穩的站立起來,腿上盡是尖銳倒刺。
它中彈的部位是腹部,一子彈打下去,暫時破壞了它的吐絲能力來。
隨著它龐大軀體在地面上砸出不小的凹陷,那些從不同病房裡探出半邊身子來的護士統統栽倒在來冰冷地板上。
彷彿是為了迎合某人的言語一般,她們倒在地面上的身體順便扁平枯燥下去,就像被針紮破的皮球一般,轉瞬化為了森森白骨。
或許在此之前,她們還能透過操控她們的絲線來保持住生前的鮮活相貌,但在脫離控制後,她們便恢複成自己原本的模樣來。
如果仔細辨認,還能發現由汙染物那裡伸出的連線上她們各個身體部位,以便操控的絲線來,因為只有頭發絲般粗細,所以它在昏暗燈光下極難察覺出來。
那一槍瞄的實在精準,傷害力又是不容小覷,怪物使了好一番氣力,但竟是半點絲線也吐不出來,簡直有點丟它身為“蜘蛛”的臉面。
它中彈的腹部肉眼可見扁平了下來,傷口位置不停往外滲出血來,順著腿淌在地面上,很快彙出來一汪血水,如此皮開肉綻的傷勢實在是教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怪物狠狠跺腳,不單只是為它喪失的傀儡:“你……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沒辦法,眼尖。”顧昭道。
雖然這位怪物還知道將自己隱藏起來,但它的絲線卻不會。
在護士們保持著一樣的語調跟姿勢說話時,顧昭就覺察到了這一點,但某位怪物還在為自己一手創作出來的傑作而沾沾自喜。
但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也不過只是如同跳梁小醜一般的把戲罷了。
這一槍打滅了怪物的囂張氣焰,教他重新重視起來面前的倆人。
也讓他意識到了人類研發出的能擊傷汙染物的子彈的可怕之處。
為了能順利逃命,他不得不提前祭出自己的底牌來——自己的徒子徒孫。
他所繼承的蜘蛛屬性還有一個特徵,那就是能生。
為了將自己産下的卵溫養並能順利誕出子嗣來,他還藉助了在這所精神病院裡所居住的病人作為“育嬰室”,並順便用蛛絲操控幾具護士來照料它們。
隨著它一聲嘶吼,徒子徒孫,無數響應自己母親呼喚的,如巴掌大小的蜘蛛群體一齊從天花板,牆壁,地板,乃至各種器具陰暗出傾巢而出時,簡直堪稱噩夢。
稍不留意便是能被其完全吞噬成一具沒有皮肉的白骨的下場。
“靠!怎麼這麼多?”顧月桃在持槍暴擊時,感覺自己所帶的彈夾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
和白在拿出燃燒符時還特意提醒顧昭他們往自己的身邊靠攏,他則在以他們三人所在的中心處劃出一個一米多高的火圈來。
在煙燻火燎與烈火炙烤中,沒有蜘蛛敢到他們頭頂的天花板來撒野,哪怕有幾個敢於沖鋒陷陣的蜘蛛一頭紮了進來,但也很快喪失在火海之中,屍骨無存。
它們繞著火圈發出一陣陣嘶吼聲,做足了進攻姿態,它們在等待,保護他們的火圈一旦撤去,它們便會張大口器,一股腦的撲上來,將他們身上的血肉啃食殆盡。
怪物見時機正好,正打算逃脫時,火圈中一道燃燒符直沖它的方向而去,還好它躲的及時,只被火舌捲去兩條蛛腿。
在它考慮該怎麼複仇時,屋裡突然響起一串低沉的隱語,盡是一些無法聽懂的言語詞彙,且像是隔了老遠距離才傳進耳裡的悠長呼喚。
但在這道聲音響起來的同時,蜘蛛也在瞬間停止了嘶吼跟進攻,就像被按了暫停鍵似的,而它們的母體,也就是所謂的怪物整個身軀瞬間炸成了一灘血霧。
祂隔了一團看不清虛勢的迷霧,緩緩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