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顧昭並沒有將熱搜上的詞條當回事,先不說和白討厭這樣燈紅酒綠的地方不說,更別提點男模了,因為照和白那個潔癖,估計讓男模碰一下他,他就能原地掀桌的程度。
顧昭捂得足夠嚴實,再加上酒吧裡的燈光實在絢麗多彩,數十道不同顏色的燈光打下來,再加上他戴著口罩,只要不仔細來看,就難以認出底下隱藏著的容貌來。
此刻坐在酒吧中心,左環右抱的“和白”玩的實在太嗨,更沒有戴口罩什麼的遮擋容貌,能被認出並拍照造謠發在網上簡直分分鐘的事。
但也就是一眼,顧昭便認出這並不是真的“和白”來,他說了句會自行處理後,便順手掛了導演的電話。
他說不清楚自己的感覺,只是覺得在沙發上面坐著的“和白”雖然單論容貌來講看不出什麼差異來,但就單單看氣質,他實在想不出此刻一臉低俗看人姑娘胸脯的能是他物件。
光是看著就有種精神汙染的感覺,但他又懼怕自家物件真被附了身,在“和白”將要把身邊坐著的一個姑娘拉進懷裡時,顧昭動身了。
於是剛找到“和白”行蹤的領頭就看到正在酒桌上玩的正嗨的某人被突然從人群裡竄出來的一位氣勢洶洶的口罩男人一把扯了起來。
可能是扯他的男人手勁兒過大,“和白”竟是一時之間掙脫不開,便任由那個男人行動著,並一路被拉到了廁所隔間。
領頭再也不淡定了,他要誓死捍衛自己cp的清白,一路肘擊撞開好幾個人後,才進了廁所。
廁所剛好沒人,顧昭將人甩到裡面後,便拉下口罩,皺起眉頭來:“你不是和白,你究竟是誰?”
剛剛在觸碰間他就感受到了,這麼多天的親密下,和白身上早就沾滿了他的氣息,但這人身上,他竟感受不到一點。
剛趕到第一吃瓜現場的領頭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假的?”
他很想反駁,但顧昭身上的壓迫感跟語氣中的篤定實在不像是裝的,他只能反複吞嚥口水,企圖將自己隱藏起來道:“我……我就是個打醬油的,你們……你們繼續……”
眼見顧昭審視的眼神會落在他身上,領頭的對著尬笑道:“顧總,其實我是您跟白老師的cp粉,我來這裡是為了捍衛你們的堅固的愛情的。”
肉眼可見,顧昭臉上的震怒淡了許多,並且大發慈悲道:“有眼光。”
領頭一見有成效,便秀起自己的肌肉道:“顧總你既然說他是假的,那我必將誓死捍衛你,說吧,你打算怎麼懲罰?”
被用力甩著,身板撞上廁所隔間門板的“和白”還在裝傻充愣:“姓顧的,你這麼說可就教人傷心了。”
顧昭身上的氣息實在可怕,“和白”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在後頸處摸到了一片濕潤——這是被嚇的。
他許久不曾體驗到被人當作獵物注視著的感覺了,這還是第二次。
第一次看輕他的是他的親戚,他父母雙亡,雙腿殘疾不能行走,因為年紀尚小便被法院判到了叔叔家裡,剛開始還好,他的叔叔跟他的家人還願意好好的對待他,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問題便慢慢顯露了出來。
剛開始叫他寄生蟲的是他的表姐,她像看髒東西一樣看著他,嘴裡說著數不盡的髒話,叔叔在一開始看見時還會讓她閉嘴,好好將人說道一番。
但時間一長,他會用跟表姐一樣的眼神看著他——在他多吃幾片肉,在房間裡走出來剛好跟他撞上時。
但這其實都算不上什麼大事,但畢竟他是寄養在這裡的,總不好把他當作真正的家裡人來看待。
說起來,也不過只是個有著一點血緣關系的外人罷了。
直到有次,他意外躲在房間裡聽到了叔叔跟他妻子的爭吵,在他印象中,一向溫和,從不會生氣說髒話的叔叔用“賠錢貨”稱呼他。
“本來家裡就不是很富裕,現在多了一張嘴,還是一個殘疾人,怎麼?他難道還指望我照顧他一輩子嗎?”
他信誓旦旦的跟自己的妻子承諾道:“現在因為我還在爭取升職,所以要靠他在領導跟鄰居面前加分,放心,等我職位一旦升上去,我立馬將他送進孤兒院裡自生自滅。”
或許他曾經奢望過親情,但事實給了他沉重一擊,到頭來也不過只是奢望而已。
在孤兒院時,因為殘疾緣故,他沒少遭受欺淩,也因為殘疾,而出了意外,草草離世。
在他的葬禮上,他的叔叔為了維持人設,愣是哭腫了兩隻眼睛。
最後與他相依為命的也不過是一條他從小養到大的變色龍而已。
在被汙染後,因為饑餓,他便將變色龍一口吞進了胃裡來填飽肚子,意外獲得了能模仿他人長相的能力來。
直到現在,“和白”還是一臉無所謂的,任君宰割的態度道:“你說假的就是假的?你有什麼證據來證明我是假的?”
他對於自己的模仿秀有著極高的信心,這麼多次實踐下來,只要他稍加趨近一下當事人的性格,便是天衣無縫。
“首先,”顧昭舉例道,“我男朋友聲音沒有這麼難聽。”
與此同時,廁所的門開了,真正的正主抬高帽簷,從外面走了進來,沖顧昭一抬下巴:“我是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