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招待江爾梵坐在吧臺正對面的高腳椅上,江爾梵屈膝踩在椅子下方的橫槓上,腳輕微蹬了下,隨即坐在上面,另一條腿順勢搭上去。
江爾梵面上勾起一個淺笑,“客人自然沒有嫌棄的道理,我還應該感謝你。”
“狐貍一隻”倒酒的動作一頓,“感謝什麼?”
江爾梵身子往前傾,對著他含笑道:“謝謝你支援我。”
男人的動作又順暢了不少,彷彿剛才只是一個錯覺,他的動作再熟絡不過,能看得出來是一位非常有經驗的調酒師。
他不太在意地笑了笑,“小事情。”
酒液徐徐傾倒,咕咚咕咚地落入酒杯中。
江爾梵環視了下,沒有發現其他人,而後問道:“原來這是您的酒館?”
“小本生意。”
男人將酒杯推到他面前,“請享用。”
江爾梵把酒杯的位置挪好,看著那張無法顯露表情的面具,只能看到對方的眼睛正與他對視。
他淺淺試探了句,“另外,其實我有些好奇,您的面具下面究竟藏著什麼?”
男人沒有回答,江爾梵以為冒犯對了對方,繼續補充了句,“如果讓你感動困擾,我很抱歉,只不過我有位故人,看見您就讓我想起了他。”
男人伸出修長的手,握起江爾梵的手腕,將此搭在他的半邊面具上。
他的聲音依舊那麼艱澀,“如果您感到好奇,自然可以讓您看,只不過,請不要害怕。”
“冒犯了。”
江爾梵的手心壓在那張冰冷的面具上,挑開一邊的勾繩,緩緩挪開一點,當看見一點面目時,他已然無法繼續看下去。
即便他早有了心理準備,可依舊被他露出的臉給驚懼到,那好像是燒傷,臉上被燒灼過的面板宛如經過焚燒的木頭,幹枯、萎縮,單單只是見到這種傷,便已經能想象到那種痛楚。
“抱歉。”
江爾梵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立刻縮手道了歉。
門鈴聲將他們的對話打斷。
“您好?”
來人進門時還算有禮貌,當他轉頭看到江爾梵時,目光隱含著厭惡與嫉妒的情緒,是“古菇樹”來了。
在他走來的時候,情緒又快速地收好,轉而是那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江爾梵捕捉到了他的情緒,拖開身邊的椅子,哼笑道:“來了?正好談談。”
男人已經將面具重新倒好,在另一個位置上隨意地倒了杯白開水。
“古菇樹”慢吞吞地坐上去,手揪著褲邊,面含隱忍地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那麼做。”
“哦?我可不接受這種說法。”
江爾梵冷冷地看著那個甚至都不敢跟他對視的人。
“那你,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