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晴天。”
他們異口同聲地說道,一聲躊躇,一聲低沉。
江爾梵勾起嘴角淺笑了聲,“如果是送貓的話,抱歉,或許我不是很有空。”
對方溫聲問道:“如果是邀請呢?”
江爾梵緩緩地冒出一句疑問:“嗯?”
“或許是個出來消遣的好日子?”
江爾梵壓下忍不住要揚起的嘴角,“啊,那我會是閑人一個。”
見到對方的時候,江爾梵還是忍不住委屈地問:“為什麼野貓明明喜歡我,但就是不願意被我養?”
聽到他的話,男人沒有正面回答,“或許家養貓更適合你。”
“不,我就是喜歡那一隻野貓。”江爾梵有些賭氣地回道。
他淡淡地說,並未覺得這只是意外,“原因就在這裡,而它的愛還不夠,你們無法馴養彼此。”
江爾梵呆怔了會,才遲遲意識到對方在說他不成熟。
他睨眼看著程燁文,不太高興。
對方顯然也知道他在不高興什麼,接著稍作解釋,“......重點在後半句。”
江爾梵沒有再看他,撇開視線。
他領悟到程燁文的意思,不就是說他和野貓一樣,同樣不夠袒露,既無法溫暖對方,反而希望對方能提供某些東西。
煩人。
程燁文時常讓他覺得厭煩,有時候又不那麼討厭,關系也就那麼不清不楚地拉扯著,斷也沒斷幹淨,扯也扯得不開,直到未來的某一日,有人將它的表層挑破。
比起程燁文,江爾梵甚至可以說,他喜歡會長還更多點,起碼會長不會說這種話,掌控欲再強,會長也只會溫和地表示支援,像是他做了多麼了不起的事情。
再說了,會長曾經真正地救過他,陪伴著他在病床上度過一段時間,那時候程業不在,在他最需要陪伴的時間裡,依然是會長,填補了這種空缺。
雖然關系沒有繼續下去,會長也會時不時發個訊息。
或許沒有人比會長更好了,只不過......江爾梵中斷了這種想法,既然中斷過,就沒有再繼續的道理,不然只會重蹈覆轍,盡管他對會長依舊感激。
江爾梵和野貓的緣分只續到這裡,再後來就很少再注意某些流浪貓,連那隻灰白色的貓都幾乎沒見過。
可這裡的野貓好像一直有人在餵食。
自從去了小酒館後,江爾梵就和那位霍先生保持著聯系,和對方交談是一件非常輕松的事情,無論是一些瑣碎的小事,亦或者是困擾,霍先生總能幫忙解答。
和會長是非常相似的溫柔的先生。
江爾梵也不會在霍先生面前提起他的面具,和他的臉,這種不禮貌的行為,僅是發生過一次,江爾梵就已然心生愧疚。
假使再把對方代入到“狐貍先生”的身份中,那會是加倍的不尊重,所以當霍先生問怎麼看待他的時候。
江爾梵抿唇,蕩漾開笑意地說,“霍先生就是‘霍先生’,是很好的先生。”
聞言,霍離野注目著江爾梵,望著他笑吟吟的面容,輕聲附和道,“嗯。”
只不過江爾梵即便是去了小酒館,也很難在霍先生那裡討到一杯酒,時常是飲料或者是牛奶,有時候甚至只是一杯蘇打水。
但對方又經常不讓他付款,所以江爾梵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在去的時候會帶上一些禮物,間接補上消費的錢,並且在他開業後,有時候會搭把手,這些事情對他來說不過是小事,也是曾經習以為常的事情。
除此之外,霍先生還是一位神秘的先生,行為紳士,對待人和善有禮,唯獨有些地方是不讓人去的,連江爾梵也沒去過。
江爾梵偶爾也會猜想,或許那些地方儲存著霍先生曾經某些不能觸碰的回憶,這倒也正常,就像他的過去,向來不喜歡別人提起。
或許“狐貍先生”和霍先生最大的不同,那就是江爾梵在他們面前的身份不一樣了,他是“狐貍先生”的員工,卻是霍先生的客人。
而那本僅有下冊的詩集,江爾梵原以為這對霍先生是極為重要的物品,因為霍先生時常目光深情地看著它,又會把它帶在身邊。
可每次江爾梵提出想要看一看的需求時,霍先生從來都不會介意,又或許是他大度。
江爾梵雙手捧著這本詩集,抬手壓了下鬢發,心不在焉地想,如果這是他重要的物品,是絕不會讓人碰到一絲一毫,就算是再要好的朋友也不行。
這麼想,果然還是他過於自私,而霍先生則顯得更為大方了。
今天在小酒館出了點意外,江爾梵好像望見了一位很像會長的客人,但是那又怎麼可能?會長和霍先生,兩位不相幹的人怎麼會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