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江爾梵坐在車上,看著兩旁飛快遠去的房屋和樹,那根似有似無維繫著他與人群的蠶絲才逐力崩斷。
他們行駛在愈發寂寥的荒野地。
是殺人拋屍的好地方,江爾梵開了個冷幽默。
他的心中異常暢快,冷風不斷灌入,泛起涼意的手指攥著前面人的衣服,不顧亮了又暗的手機。
好像行駛了很久,又似乎是一剎那的事情。機車停在平地處,剩下的路駛不進去。
江爾梵踩著後座腳踩,找準落腳點正要從車上下來。
齊莽伸手一攬,整個人就給順了下去,他弓著腰身摘下頭盔,腿一邁穩穩站在地面上。
江爾梵抬手壓著被風捲起的頭發,逆著風望過去。
橙黃色的雲彩掛著一輪太陽,看時以極緩慢的速度沉落,火燒般的夕暈,略微刺眼的白光。
他轉過頭避開直視的光芒,“沒想到還有這種地方。”
齊莽隨口道:“意外發現。”
看似毫不在意地回答,手卻實誠地牽了過來。
“我給我哥打個電話。”江爾梵晃了晃手機,勾著他的小指。
齊莽一個拽拉,那雙桃花眼就到了他的眼前,“你是說,留下來。”
他直勾勾地盯著,“和我一起。”
江爾梵勾起笑,撓著他的手心,“現在回去也趕不上晚飯。”
他撥了一通,對方沒接。
他又打了一次。
嘟——嘟——嘟,電話的響聲拉得長,僅有的聲音在他們的耳邊回響。
“別回去了。”
“喂?”
齊莽開口的瞬間,電話正好接通。
江爾梵眨著眼,向他示意,”業哥。“
“晚飯就不用留我的份了,我在同學家。”
他時不時嗯嗯應聲。
“業哥還有一件事,今晚——”他正要繼續說。
齊莽握起他的手腕骨,順過飾品環繞在他的手腕上,他低頭一看,是質地純淨而光滑的黑曜石手鏈。
“保平安。”
齊莽貼著他的另一邊咬耳朵。
而電話的另一端程業還在等待他未說完的話。
江爾梵抬頭望了眼,太陽下沉了一大半,整個天色暗了一個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