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對這種有生命的光芒好奇,後來知道那不過是一種蟲子,也知道了螢火蟲的壽命有多短暫,之後就再也不好奇了。
沿路的燈光逐漸明亮,沒多久後獨棟房出現在江爾梵面前,他走向前按響門鈴,便神色懶懶地等著。
要不是程業的要求,他也不會想來找沈明澤,相比之下,還是窩在家裡更舒服。來了還得提起精神應付,以及,那個匿名的告白者。
最新的訊息他看了,沒什麼想法,既然他想要藏著,那就讓他藏,江爾梵懈怠地想。
門一開,沈明澤動作遲疑地接過江爾梵手中的袋子,還有連帶著傾斜過來的人。
“澤澤,好累啊。”江爾梵靠在人身上,桃花眼半撩著,彷彿沒有骨頭一般,懶得不能再懶。
沈明澤接住人後,端著人就往裡走,平靜的臉龐看不出任何訝異的神色。
在沙發處他正要把人放下,江爾梵勾著他的領口,輕拽了一下,他們便一同半倒在沙發上。
江爾梵掀起眼簾,淺笑盈盈,“澤澤,你最近都在幹嘛,怎麼都不來看我?”他帶倒了人,還不允許人起來,不僅雙手搭在沈明澤的後頸上,小腿還絆著。
“你想見我嗎?”他問,他的眼眸如同即將翻騰的海平面,看似平靜與漠然,實則動蕩。
沈明澤認識江爾梵很久,比曲魏凱早,也比齊莽更早,而那些時光卻像是雪花消融一般,在江爾梵這裡不留一絲痕跡。
江爾梵手上勾緊,頭揚起貼著沈明澤的耳邊輕聲說:“澤澤為什麼這麼說?我當然想。”
他的腰部自懸空後再也沒有臥下,被沈明澤摟起緊在懷裡,“我真想知道你究竟說的哪一句是實話。”他的臉藏在陰影處,籠罩著江爾梵。
江爾梵聲線不太穩,神色卻逐漸恢複如常,腦袋擱在沈明澤的肩上,“每一句都是實話,澤澤也要對我說實話哦。”
他回得毫無愧疚,並且還要對方做出承諾。
終於,沈明澤還是低低地應了話,“嗯。”
“澤澤,你有看到誰跟在我的背後嗎?”江爾梵繼而問道。
沈明澤想要側頭,被江爾梵止住,“你這麼回答我就好,我知道的,澤澤。”
胸腔處的震動傳遞給另一個人,江爾梵感受了會,松開了手,徹底臥倒在沙發上,而後又伸出手示意,“澤澤,扶我起來一下,我該走了。”
江爾梵留得不久,走之前對沈明澤說了最後一句,“橘子別忘記吃,是我哥要我送的,吃不完我會傷心的。”
沈明澤一直目送著江爾梵,直到再也看不到,因為江爾梵不讓他送。
甚至在他再三提起要送回去的時候,江爾梵不怎麼高興地努嘴,“都說了不用,我還有事啦。”
江爾梵是真的不喜歡把話重複太多次,等到第三次就開始不耐煩了。
小時候沈明澤認識江爾梵時,性格很冷,不怎麼愛搭理人,自他對那個笑得很美好的小孩說了第一句話之後,從此就有了例外。
江爾梵離開沈明澤的家後,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走去程業可能會在的地方碰碰運氣。江爾梵一直都知道,程業說的有事,大機率是要去賺錢,因為不想他太擔心才會那麼說。
他曾經向程業提出要去兼職,程業頓時沉下了臉,認為他就該好好享受學生生活,不該為了這些事情煩惱。
他站在拐角處,望著遠處亮起的燈光,燈光在夜晚亮起時總比平常顯眼,而正是這樣璀璨而明亮的燈光下,置身的是許多低微到瞧不清面孔的人。
即便如此,江爾梵還是能夠看得出,其中一個搬著重貨的身影正是程業。
江爾梵深知真正對他好的人是什麼樣的,他的手機剛亮了一瞬,被他摁住熄屏。
寶寶怎麼不理我?是我哪裡做得不對惹你生氣了嗎?
——等待寶寶回複的愛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