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淡雲對這個充耳不聞,會把自己的東西分享給簡世俗,讓後者覺得自己終於有了真心相處的朋友,於是開始像個小保鏢跟在宋淡雲的身後,怕對方會受欺負。
後來,多了個暫住在宋家的夏冬凜加入。
當時的簡世俗不太喜歡哭哭啼啼的夏冬凜,但後來看不慣那些校霸就主動出頭,收獲了個小迷弟。
簡世俗打架是很粗俗的那種,平時許聽歌不允許她打架,她只能按照自己的路子來,一時間成了風頭無兩的女混混。
這樣做的後果,是讓許聽歌責怪了一頓,讓宋淡雲開始疏遠她,甚至讓宋母多了個討厭她的理由。
所以,很多時候輪到簡世俗遇到事情都會忍著,盡量對每個人都溫柔,為的是不被人討厭,也怕被許聽歌拋棄。
回憶到這裡,簡世俗像是喝高了似的,臉變得通紅,“我當時啊收斂了很多,到了叛逆期,你也知道,青春期正是嚮往愛情的年紀,我不知道為什麼那樣在意宋淡雲,總是跟著她,她去見了誰,和誰做了什麼,我都會問到底。”
她阻止了祝珍西想把菠蘿啤撤下的手,“那會,我蠢得很可以,把接近她的人都嚇走了,後來,她也沒有多生氣,只是警告我別再這樣,我以為我們之間沒有任何變化,本來想表白的,直到她媽媽找了我。”
‘請你不要再糾纏我的女兒,她將來是有光明的前途,你們姐妹倆吸了宋家這麼多年的血還不夠嗎?別妄圖把小雲變得跟你一樣恬不知恥,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就應該知道怎麼做才是正確的!’
簡世俗學著宋母當時的表情描述這些話,她已經記不清當時是難過還是什麼,只是沒想到第一個發現她感情的人,居然不是宋淡雲。
盡管如此,簡世俗還是覺得自己應該表達,只要宋淡雲不討厭她,她願意不去打擾對方,也願意按照宋母說的安靜地離開。
十五歲的她做事還是很沖動的,卻知道自己的出身很容易被人詬病。
盡管她不在意別人怎麼想,可是如果最在乎的人和所謂的父母一樣,因為偏見放棄了她,很難說不會覺得失望和難過。
簡世俗的胃有東西在翻湧,卻還是忍住了,“我那天跑到她家,聽見她和夏冬凜說,我只是會給她製造麻煩且不值一提的鄰居,她討厭我的佔有慾,嗯,我當時就和她做了檢討,然後,第二天他們全家就搬走,我再也沒有見到她和夏冬凜。”
她把削好的土豆片放在鍋裡,繼續說:“你見過發芽的土豆嗎?不,你沒窮過,當然沒見過。我對她來說,就是發了芽的土豆,發芽那部分是有毒的,是註定不能留下的。”
簡世俗很認真地想了自己當時有沒有哭,半晌才搖搖頭以示否定。
只是從那以後,她收起了所有的爪牙。
不再打架惹是生非,不再受了委屈就躲起來。
祝珍西感覺此刻的簡世俗是難過的,倒了杯溫水在旁邊,“別說了,如果是個讓你想起來就傷心的人,不如讓她像當初那樣隨風去吧。”
簡世俗痴痴地笑了:“誰說我傷心了,後來我明白了,我對她是雛鳥情節,那種佔有慾和依賴更像是對家人的那種,不然,你以為我會釋然的那麼快嗎?”
她覺得自己似乎是喝醉了,又好像比任何時候都知道在說什麼。
“看來,你好像很清醒。”
“那可不,我一直以為她和大姐一樣,在我的世界必不可少,可是我發現,沒了她也行啊。所以,這件事是個值得我銘記,避免犯錯的警訓。喂,肩膀借我用下,就當你聽故事的報酬。”
簡世俗感到有些頭暈,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和人發牢騷,說出來以後又覺得輕鬆了不少,她想今天應該沒有讓宋淡雲覺得失禮,畢竟已經算是給了雙方那麼點虛偽的情面。
祝珍西輕輕地戳了簡世俗通紅的臉頰,“你小時候挺符合叛逆期的,以後我會和他們保持距離,免得你尷尬。”
她能夠理解簡世俗年少對宋淡雲模糊的感情,是像極了害怕被姐姐拋棄的小妹妹。
關系鬧僵了,感情也就沒有那麼濃烈。
祝珍西的心裡有些沉默,她很理解簡世俗的不安,可是看著對方風淡雲輕地說起以前的事,還是有點心疼。
簡世俗的眼皮子開始犯困,“不用,我跟你說這些,是不想你亂猜,你聽了以後立馬忘掉,不然我揍你,懂了嗎?”
“嗯,懂了。你好像很在意,又好像什麼都不在意。”
祝珍西覺得某人現在奶兇奶兇的,難得簡簡會和她主動說這些,可能因為她們不熟,可能因為宋淡雲不得不讓對方複盤以前的事。
被人相信的感覺還是很美好的。
她等了會沒聽到動靜,以為簡世俗睡著了卻被那人拉住手,“不是我不在意,是我怕在意多了會更難過,就像抓不住外面的冷風,卻還是會被它的寒意傷到。”
啊。
好想冬眠啊。
可是旁邊的暖源讓簡世俗下意識想要靠近,她想睡個什麼都不用計較的好覺。
祝珍西看著身旁的人很久,輕聲關掉火鍋的電源,“小朋友,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