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忙了一天,陸柏舟放下手中實驗器材,看向還在忙碌的靳冉:“小冉,我準備回去了,要是還有哪裡不清楚的,聯系我。”
“好的,師兄。”靳冉抬頭看向陸柏舟,應了一聲後,就繼續一頭紮入實驗中。
陸柏舟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麼,離開了實驗室。
在靳冉的身上,陸柏舟看到了當初的自己,為了某個目標奮不顧身,自己是報仇,而靳冉是周浩海。
陸柏舟換下實驗服,活動了一下痠痛的脖頸,剛拿起手機準備回家,便看到幾十個白嶼的電話。
他立刻回撥過去,可還沒等他說話,白嶼急切聲音便炸響在他的耳膜:“陸柏舟,第一人民醫院,快!哥哥出事了。”
陸柏舟趕到醫院時,白嶼沾染了一身鮮血,不斷地在搶救室門口走來走去,轉頭看到陸柏舟,腳步立刻就要迎上來,可卻又在邁出的瞬間停在了原地:“對不起。”
陸柏舟的聲音盡可能的保持冷靜,可白嶼卻清晰地聽見了顫抖的尾音:“我哥情況怎麼樣?”
“失血過多……我到的時候幾乎失去生命體徵了。”
白嶼的語氣充滿了歉疚,伸出手想要拍拍陸柏舟的肩膀,但最終還是收回了手:“是我的仇家程少川幹了,他的本意是將我引開,殺了你。”
“只不過……錯殺了出現在你家的哥哥。”
“真的很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陸柏舟沒有說什麼,而是緊緊地盯著搶救室的門,生怕錯過一點關於陸柏淵的訊息。
與此同時搶救室裡的陸柏淵,迴光返照般的微微睜開了眼,看著耀目的無影燈,腦海中閃過了這短暫的一生,在這盡頭,他看到了笑靨如花的母親朝他招手:“小淵,來媽媽這。”而他也化為蹣跚學步的孩童一步步奔向母親。
“滴————”監護器最終還是發出了刺耳報警聲。
兩人終於等到了搶救室開門,只是醫生無能為力的搖頭,讓兩人如墜冰窟。
陸柏舟不敢置信地看著推到他面前,了無生息躺在病床上陸柏淵,臉色白得幾乎透明,面容卻出奇平和。
陸柏舟伸出手撫摸陸柏淵的臉龐,身體尚有餘溫,他立刻將春生強行喂到他嘴裡,但藥劑卻順著他的嘴角全數流了出來。
陸柏舟還是不放棄,幾乎是癲狂的狀態,看了一眼白嶼,就要將陸柏淵背起來帶走:“白嶼,我們回家救我哥,你轉化他,好不好。”
可下一秒,他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我趕到家裡的時候,就已經試過轉化了,哥哥跟你一樣轉化不了。”
聽到這話,陸柏舟全身力氣彷彿被急速抽幹,頹然地後退幾步,癱坐在地上,一句話也再說不出來。
“我會替哥哥報仇的,陸柏舟,信我。”白嶼蹲在陸柏舟面前,一字一句地保證。
陸柏舟只是看著他,眼淚不斷劃過臉頰,哽咽不已:“先別告訴嫂子,她剛生完孩子,受不了刺激。”
白嶼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陸柏舟抹去臉上的淚水,深呼吸調整好了情緒,才站起身來:“我去接我哥回家。”
白嶼陪著陸柏舟處理陸柏淵的後事,直到深夜時分,白天還興致勃勃給陸柏舟發訊息的陸柏淵已渾身冰冷,了無生息地躺在了棺材之中。
陸柏舟一句話也不說,就靜靜地立在棺材旁看著他。
可久等不到陸柏淵的陳雲早已心有不安,瘋狂打著陸柏舟的電話,陸柏舟卻一個也不敢接聽。
白嶼從他手中接過手機,轉身走到兩米開外的位置,讓自己的聲音一如往常:“嫂子,沒事,就是他倆兄弟一聊開心了,就喝了點酒,都醉了……”
可沒等白嶼說完,陳雲便打斷道:“可阿淵從不喝酒,是不是他出事了?”
白嶼沒想到陳雲這麼敏銳,但卻還是努力的想要替隱瞞住:“是啊,哥哥本來是不肯喝的,也是我不懂事,非得灌了哥哥兩杯,沒想到他這麼不勝酒力。”說完,還假裝幹笑了幾聲。
就在這時,陸柏舟卻突然從白嶼手裡接過了電話:“嫂子,我哥睡著了,明天…明天我一定把他還給你。”
陸柏舟的話並沒有打消陳雲的疑惑,而是冷靜地對著她母親說:“媽,你先把孩子抱走。”
隨後她才繼續說道:“阿舟,你跟你哥一樣,說不了慌,一聽就能一聽出來。”她壓抑著哽咽聲:“他出事了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