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陸柏舟只是過度緊張,加上身體虛弱,極限之後的瞬間放鬆下來才導致暈倒,只需要休養修養就沒有大礙了。
醒來後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問出了自己的心中的疑惑:“按理來說,你們吸血鬼適合的就是地下五層的那種環境,尤其對於受傷的你們來說,在那種環境下更易得到休養。”
“為什麼……你們沒有第一時間將白嶼送到那裡?”陸柏舟起初是不懷疑石航和鄭若風的對待白嶼的真心的,可是經過今天這一變故之後,陸柏舟有些懷疑他們,因為他不願意賭一點,他不能讓白嶼離開自己。
鄭若風見陸柏舟醒來,原本緊張的神色舒緩了許多,但對於陸柏舟的提問卻閉口不答,只是說了一句:“沒事的話就繼續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石航看著轉身出去的鄭若風,嘆了一口氣,解釋道:“他的性子就是這樣,你別跟他計較。”
陸柏舟沒說話,因為他已經釋放了讀心術,雖然此刻身體虛弱,讀心術覆蓋的範圍沒有那麼廣,但還是能聽到石航及房間外的鄭若風的心聲。
似乎是陸柏舟的神色過於正經,石航生怕他一個氣急,急怒攻心,再弄出個好歹來,立刻解釋道:“那口棺材的來歷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或者說若風也不太清楚,只知道白嶼並不喜歡那口棺材,不願接近也不願丟棄。”
“他曾說過,這口棺材賜予他新生,卻也毀了他的一生。”
“所以,沒有他的允許以及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們不會違揹他的意願將他放進去。”
陸柏舟緊盯著石航,利用讀心術確定他所說的不是假話後,才放下心來。
接下來的每一天,陸柏舟都會地下五層去看白嶼,有時候會跟白嶼說些話,有時候就只是靜靜地看著白嶼沉睡的臉龐,明明人就在他的面前,他的眼中卻充滿了眷戀:“白嶼,你趕緊醒過來吧,我真的太想你了。”
時間流轉,一個半月的時間過去了,陸柏舟一如往常來到地下五層,開啟門的瞬間,卻發現白嶼在地上躺著而不是在冰棺裡,他立刻意識到白嶼醒來過。
他快步撲到白嶼的身邊,將他摟在懷中,試探性地喊了一聲:“白嶼?”
但回應他的只有白嶼靜默的呼吸聲,他就這麼抱了許久,知道確認白嶼沒有再次醒轉的跡象後,有些失望地湊到白嶼的耳邊:“哥哥,你真的很壞,都不等等我,讓我和你說說話。”
說完,將白嶼抱起來準備放回冰棺之中,卻不想長時間的抽血已經讓他的身體極度虛弱,剛將抱著白嶼站起來,便覺得自己眼前一黑,腦袋發昏,仰面倒了下去。
可盡管如此,陸柏舟還是緊緊用身體護住了白嶼,當了肉墊,疼得悶哼一聲。
這一聲悶哼,似乎觸動到了白嶼的心,短暫地將白嶼喚醒了過來,細弱蚊蠅地開口:“陸醫生,你得加強鍛煉……差點摔死我。”說完沒等陸柏舟回複再次睡了過去。
聽到白嶼的聲音,陸柏舟興奮不已:“白嶼,你終於醒了。”
當回應他的又是無盡的沉默時,那一點點興奮再次化為了無盡的眷戀與失望:“沒事,我會等你的。”
這天之後,白嶼再次陷入了長久的沉睡。
隨著七月流火,炎炎夏日過去,初秋到來,白嶼再一次醒來,這一次他醒了許久,陸柏舟接到訊息的時候,正在鄭若風的注視下生無可戀的吃著營養品,聽到白嶼蘇醒卻想要見他的時候,高興得彷彿一個一米九的孩子,裹得嚴嚴實實的就沖下地下五層去見白嶼。
白嶼倚坐在冰棺中,見陸柏舟趕快,立刻揚起了嘴角:“好久不見,阿舟!”
不知為什麼,陸柏舟只覺得眼眶發熱,本來還在檢查白嶼身體的林沛,見此情形,也是識趣地退了出去,臨到門口順手攔住了想要進來的鄭若風:“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這時候去當什麼電燈泡。”
說著,攬著鄭若風的肩膀便將他帶離。
白嶼看著裹成粽子的陸柏舟,輕笑:“陸醫生,你這打扮是想在端午節s粽子嗎?”
陸柏舟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是走到冰棺面前,抱住了白嶼:“我真的好想你。”
白嶼知道自己受傷的這段時間,肯定嚇壞了陸柏舟,於是一邊輕拍他的背一邊安慰道:“我可是吸血鬼誒,輕易死不了的,而且,我有你,我捨不得死。”
但很快,白嶼隔著厚厚的衣服都發覺了陸柏舟身體的不對勁——他太瘦了!
白嶼輕輕推開陸柏舟,轉而捧著他的臉仔細端詳起來,隨後憂心開口:“你的臉色為什麼這樣差,是傷還沒有養好嗎?”
陸柏舟只是愣了幾息,就抓住了白嶼捧著自己的手握著在掌心,不願意讓白嶼擔心的他,掩飾打趣道:“還不是你恢複太慢,我想你想得寢食難安,可不得臉色差嘛!”
白嶼聽著陸柏舟的話,昏昏欲睡之間不禁笑出了聲,聲音越來越輕:“陸醫生越來越油嘴滑舌了,可不像當初用看牙嚇唬我的冰山臉了。”
陸柏舟輕輕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溫聲道:“累了就睡吧,我給你蓋棺。”
聽到陸柏舟正經的說著要給自己蓋棺的模樣,白嶼強打精神打趣道:“要不你再給我立個碑吧,落款就寫夫陸柏舟立。”
陸柏舟也輕笑了一下,扶著白嶼躺下後,趴在棺材邊說:“按吸血鬼的活法,只有你給我立碑的機會咯。”
“那我一定給你寫一段非常好的碑文……寫你生平……還要寫我多愛你……”白嶼已然睏倦,說話斷斷續續,不多時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