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燁啞口無言,皺緊了眉頭,他轉頭看向人群中努力將自己瑟縮著降低存在感的另一名吸血鬼,糾結了許久,最終堅定地朝著白嶼鞠了一躬:“白先生,個中內情我確實瞭解得不是很清楚,只聽信了我們的人的一面之詞,這次所造成沖突的後果,我一力承擔,只希望白先生能放我們俱樂部一條活路,不至像留白一樣全滅。”
白嶼先是不動聲色地順著楊燁的目光看向那吸血鬼,只是並未將目光多停留,繼續開口:“留白?”他敏銳捕捉到了楊燁話語中不屬於自己做過的事,隨後湊近楊燁,逼得楊燁同自己對視,也不多做解釋:“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放過你們……畢竟你們做的事情可比留白做的嚴重多了。”
白嶼退開半步,開始細數罪狀:“嗑藥,殺害血供者,殺害同類,未查明真相引起兩方沖突,這不比留白的罪狀多?”
楊燁自知理虧,只得低垂著腦袋,試圖繼續為自己的俱樂部爭取一條活路。
如果不能……最壞的打算也就是奮力一搏,總之既然身後的大家認了我為老大,那就有責任保護他們,哪怕拼上自己的性命。
“白先生……”
話還未說出口,只見白嶼瞬移到楊燁剛剛看過的男人面前,速度極快,楊燁甚至都沒來得及看到他的殘影。
很快那人就被白嶼捏著脖頸提到了最前面,來自對於白嶼的本能的恐懼,讓他抖得像是篩子:“老大,救救我。”
楊燁立刻想要沖過來,腳步剛抬,就被瞬移過來的鄭若風擋住,只得隔著鄭若風向白嶼求饒:“白先生,求您高抬貴手。”
“放心,我很講道理的。”白嶼朝著楊燁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後,轉頭繼續看向那個瑟瑟發抖的吸血鬼:“我問什麼你答什麼,不可以撒謊,懂嗎?”
男人立刻瘋狂點頭,生怕白嶼一個不高興自己直接腦袋搬家。
白嶼點了點頭,很滿意男人的反應:“第一個問題,藥品叫什麼名字。”
“碎嶼。”男人的聲音還有些顫抖,但一刻也不敢耽擱,忙不疊地回答道,說著還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藥瓶,白色的標簽紙血紅色的字格外顯眼。
“第二個問題,藥品來源。”白嶼接過藥瓶後繼續問。
男人思索了一下,開口卻也說不清來厲:“我得到的藥是在bood外一個黑衣人送我的,說是能幫我更強……具體什麼來源我也不知道。”
聽著男人的話,白嶼垂眸思索了一下,看著藥瓶上血紅的兩個字——碎嶼……怎麼像是沖著我來的,白嶼莫名從心底湧上這麼一個念頭,難不成他真的回來了?
算了,處理眼前的事情要緊。
白嶼收回思緒,將藥瓶揣進兜裡,聲音沒有起伏,卻擲地有聲:“最後一個問題,人是不是你殺的。”
男人雖然害怕,卻依舊不敢隱瞞,只是身體抖動得更厲害了:“是……是的。”
“我說過,殺人者以命抵命,更何況是你手裡的是兩條命。”白嶼此話一出,男人立刻跪地求饒,楊燁也試圖突破鄭若風的封鎖沖過來。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遷怒他人的。”白嶼說著望向楊燁:“楊燁,我知道你想護住你手底下的人,但你也要知道,我的規則從來沒有為任何人改變過。”
楊燁試圖解釋:“可是他的行為有可能是受了藥品的影響。”
白嶼嘴角上揚,勾起一抹笑:“你的意思是受了藥品的影響,犯了錯就可以不用負責?如果照你這樣說,那這個世界上早就沒有規則可言了。”
“更何況他是主動吸食的藥品——”
說著,白嶼手腕一動,擰斷了男人的脖頸,鄭若風也迅速移動點燃了那人的身體。
白嶼則繼續轉頭看向其他人,聲音驟然冷冽:“不管在座的各位心思如何,但若是犯到我的手上,那就是這個下場。”
說完,他又轉頭看向楊燁:“如果你不服可以隨時找我尋仇,但我想提醒你的是,最好查一下俱樂部中有沒有其他人用藥,同時作為領導者,除了要保護他們,還要引導他們樹立正確的價值觀,這才是真正的領導者該做的。”
說完,白嶼就準備離開,可就在此時,楊燁忍著灼傷自己的痛苦掏出銀匕首刺進了白嶼後腰。
按道理來說應該是全場嘩然才對,可是在場的人卻都噤若寒蟬,為楊燁捏了一把冷汗。
楊燁聲音低沉:“多謝白先生指教,這一刀就算我為手下報仇了,之後我會好好管教下屬,查明藥品來源。”
鄭若風想要出手,他不明白白嶼為什麼不躲開,生生受這一刀,但他剛抬起手就被白嶼阻止了,只見白嶼面無表情的從自己的後腰拔出匕首,輕輕抬手丟在了地上,然後看著楊燁說道:“行,以後若有需要幫助,可聯系若風。”
說完,白嶼帶著鄭若風離去。
在人群之中,那自稱程少川的少年卻一直盯著白嶼受傷的後腰,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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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少年頷首站在一身黑衣與黑暗融為一體的人面前。
下一瞬黑衣人掐住了他的脖子:“封樂……這次行動你似乎沒有事先經過我的同意呢,你說,該怎麼懲罰你才好。”
封樂雖然感受到生命受到了威脅,但他卻沒有掙紮,只是悲愴地看著黑暗中的人:“我只是想看看,能讓您恨之入骨的人是什麼樣,我一定不會成為他。”
黑衣人頓了頓,松開了封樂,聲音聽不出情緒:“你不可能成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