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根據他的牙齒制定了治療方案,然後將單子給白嶼,還是例行公事的語氣:“繳費後拿給導診臺護士,再來找我治療。”
很快,白嶼第三次進了診室,這次男人直接讓白嶼躺在了治療椅上,然後另一個助手拿著白嶼的藥走了進來:“陸醫生,需要幫忙嗎?”
“不用。”
白嶼躺在椅子上,看著逐漸移向自己的燈,心裡不住地思考:“陸醫生?還是路醫生?說話真夠冷漠的,我都能想象到他眼皮都不抬,冷冷地說不用的樣子了,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
“哎呀,管他呢,反正與我無關。”
思考這些的時候白嶼本來已經忘記了恐懼,可當陸醫生拿著工具讓他張嘴時,他還是害怕了。
然而更讓他害怕的事情出現了,陸醫生一邊為他治療,一邊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開口:“白先生,好久不見。”
一句話,頓時讓白嶼背脊一緊,整個人下意識地想逃,可陸醫生正在他的嘴裡搗鼓,讓他說不出話,也沒法逃跑。
白嶼索性把眼睛一閉,心想著我就裝作什麼也不記得了,不認識,不知道!
瞧著白嶼挺屍的模樣,陸醫生又開口,聲音變得不徐不疾:“白先生,畢竟我們也有過一個難忘的夜晚,這樣的反應未免太讓人傷心了。”
說著,他將工具從白嶼的嘴裡拿出來,半晌沒有動作,似乎是在等待白嶼開口,最終白嶼受不了沉默:“啊?醫生你怎麼不動了,你剛剛在說話嗎?我太害怕了,緊張得都聽不見外界的聲音了。”
見白嶼還在裝傻,他也不點破,只是故意嚇唬道:“哦?我只是在說,你的問題有點嚴重啊,可能要拔牙重新種牙。”
果不其然,白嶼登時面如鍋灰,一副要死的模樣。
“看樣子白先生還是沒想起來,那我自我介紹一下吧,陸柏舟,右耳旁陸,柏樹的柏,逆水行舟的舟,兩年前那個晚上再take a bike酒吧門口被你……”
白嶼舉手投降,阻止道:“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原來是你啊,好久不見!”白嶼尷尬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見白嶼承認了,陸柏舟也不再逗他,放他起來,叮囑他好好刷牙,少吃甜食之後,掏出了一張紙筆遞到白嶼面前:“留個聯系方式吧,白先生。”
白嶼連連拒絕,開始睜眼說瞎話:“不了不了,我沒有手機!”
陸柏舟沒有說話,只是漫不經心地盯著白嶼看了許久,看得白嶼都懷疑自己臉上開花了時,他才繼續開口:“好吧,一個月後來複查,如果沒有問題,三個月再來複查一次,直接來找我就行。”最後一句他咬字格外清晰。
白嶼連連點頭,心裡想的卻是:“還來?鬼才來複查!再也不來了!”
殊不知,他心裡的一切都被陸柏舟聽了個幹淨,他面前的這個人可不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醫生,而是一個擁有讀心術的人類。
“對了,患者資訊上有白先生的聯系方式以及家庭住址,如果到期不來複查的話,秉持著醫生對患者負責任的態度,我會親自打電話邀請你,或者————”陸柏舟一邊整理操作臺一邊拉長了聲音說道:“我上門服務。”
這話聽到白嶼耳朵裡就是赤裸裸的威脅,於是他只能賠笑道:“好的,我一定按時複查,謝謝陸醫生。”
“我們醫生就是喜歡配合的患者,祝你早日康複。”陸柏舟將手上的一次性醫用手套摘下,隨後直起身子,轉過身活動了一下頸椎,然後點下電腦滑鼠,廣播應聲響起,請二十七號李xx到1號診室就診。
回頭看白嶼還沒有離開,陸柏舟扯下口罩,嘴角噙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調侃道:“白先生,難道是不想離開?”
“……”白嶼心說這不是以為你還有什麼要叮囑的嘛,誰知道你戛然而止,心裡吐槽歸吐槽,面上還是笑著:“沒有沒有,不打擾陸醫生了,再見。”
說完,腳底抹油般奪門而出,陸柏舟看著他的背影,面色恢複如常,心中默唸:“好久不見……希望這次能從你的身上能夠找到我想要的線索,吸血鬼白嶼。”
鄭若風追著飛奔離開醫院的白嶼出來,疑惑不已:“你跑這麼快做什麼,那醫生能吃了你?”
白嶼此時的狀態幾乎可以用驚魂未定一詞來形容,他抬眼望向身後的醫院,抿了抿唇:“你不懂,是我吃了人家……”
“啊?什麼意思。”
“沒什麼。”白嶼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隨後又笑嘻嘻地搭住鄭若風的肩膀:“若風啊,走,吃火鍋去,慰藉一下我這從地獄活著走出來的受傷心靈。”
鄭若風想扒開白嶼的手:“可以拒絕嘛?我想回去喝血包!我已經一個月沒喝血了,再不喝就要成幹屍了。“
“我又不像你,血液對你又不是必需品,可對我是啊。”
“鴨血也是血,我給你點兩盤!”
“實在不夠,三盤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