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性格開朗,雖然累了一天,還是在電話裡跟兒子熱聊今天開店遇到了什麼客人,收入多少,遇到了什麼趣事。
爸爸敦厚性子悶,在一旁說,你讓他早點休息,假期也別光顧著打工,小孩子該玩就玩。
“對對,你爸說的對,你一個小孩別總想著賺錢,爸媽負擔得起你,你就好好讀書,該玩的時候玩,也注意休息,別累著。”
“我知道的,你們也別太累,每天搞這麼晚,身體更重要。”
“哎呀,我們知道的,你放心嘍,早點睡啊,媽媽先結束通話啦。”
每次都是這樣,每次說讓他們注意休息注意身體就說行,都知道,掛了電話繼續忙活。
姜兆西很清楚,光口頭說沒有用,生計的壓力壓在一家人頭上,不是說停就能停下來的。
等我做好安排,寒假就回去看他們,姜兆西默默的想。
另一邊,費成曜在健身房揮汗如雨。
反正也沒有別人,他幹脆裸著上半身,龍門架上的飛鎖前後擺動,汗水從線條分明的下頜線到性感凸起的喉結。
胸肌、腹肌、人魚線,一樣不少,隨著動作的起伏,肌肉線條蓬勃又不誇張,整個健身房因為一個人充斥著荷爾蒙的氣息。
透過單調重複的肢體運動,費成曜發洩著心裡的戾氣,如果自己以前不那麼渾,能幫一幫大哥,也許就知道大哥身邊的危險,就不會出意外,大哥和嫂子不出意外,阮阮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子。
這世上獨獨沒有後悔藥吃。
他把整個別墅都快裝成了遊樂園,只要阮阮喜歡的東西都想辦法找來,管家保姆都是大哥留下的老人,從小陪著阮阮的。
也請了最好的心理醫生幹預,雖然已經好轉了很多,但是恢複到以前活潑開朗小孩子的樣子還不知道要多久。
費成曜覺得對不起大哥大嫂,但也只能在無人的夜裡躲在健身房裡發洩自己的狂怒。
因為第二天出門前,他又是另外一副樣子,高定的西裝,豪華商務腕錶,頭發打理的精細,甚至還專門配了平光鏡,不熟悉的人乍看上去,甚至會把他錯認成他的大哥費成紀。
老管家德叔默默嘆氣,大少爺不在了,少爺就變成了大少爺的樣子。
想想不過一年前,少爺和小少爺還有家裡的邊牧在一起玩,把門口的花壇霍霍的不成樣子,灰頭土臉的一大一小一狗站成一排被大少爺教訓。往日時光不再,恍若隔世。
後來小少爺也出了意外,為了安全不遮擋視線,別墅周圍的花木裝飾全部被鏟平,周圍看不見的地方布滿了攝像頭,熱鬧的家裡也只剩了這一大一小。小的三歲半,大的雖然25歲,但二十多年沒有為了什麼操過一天心。
德叔更覺得自己責無旁貸,要照顧好這一大一小兩個孩子。
費成曜聽完德叔絮絮的叮囑,這是每次他要出遠門的必備流程。
“德叔我只是出個差,三五天就回來了,不用擔心,你們照顧好阮阮。”
“說多少次了,您叫我成曜,別總少爺少爺的,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何況您的輩份當我爺爺都夠了。”
德叔還是當年外祖留下的人,外祖父一家定居海外,母親回國嫁進費家外祖父和外祖母不放心,德叔便跟了過來,以前照顧父親母親,後來是大哥大嫂,現在又照顧他和阮阮。
費成曜心裡敬重他,不想他總以傭人身份自居,也知道他克己守禮,幾十年的習慣改不了,但還是經常提醒,改變一個稱呼,是希望他把這裡當成家。
有他費成曜在,就能給他們遮風擋雨,這個家塌不了。
第二天上午剛吃過早飯,姜兆西先收到了管家德叔的訊息,他竟然初步得到了這個工作,對方邀請他剩餘的假期時間每天都過去,算作試用。
他不知道的是,只是一夜的時間,他的平生經歷、家庭情況、熟悉的人被人整個篩查過一遍,並整理成了報告發到了費成曜的手機上。
報告只有一頁,全方位的顯示平生經歷和家庭成分的簡單,這是他得到這份工作的大前提。
還是同樣的時間,下午四點,姜兆西到達別墅。
費思阮小朋友還是跟昨天一樣坐在屋簷下看著他的玫瑰花,連姿勢都沒有變化。旁邊陪伴的阿姨看到他過來,去了稍遠一點的地方。
“我們讓花花見見太陽好不好?”
小竹子花房還在原來的位置,只是門開啟了,花枝大半在花房的陰影中。
見小朋友點頭,姜兆西拔掉了頂部的兩個活動插銷,小花房的頂向後掀起來,玫瑰花沐浴在下午的陽光中。
這個哥哥好像有點厲害,而且漂釀,像玫瑰花一樣,阮阮有一點點高興,但是他不想表現出來,畢竟他和這個哥哥也不熟。
今天天氣很好,晴空萬裡又有昨天剛下過雨的濕氣,姜兆西拿了畫板出來坐在了小朋友旁邊。
這次他選了簡單的蠟筆,蠟筆的質地和顏色,讓繪畫這件事變得簡單又充滿童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