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埋伏中 我很期待。
人聲鼎沸的鬥獸場中,許凝愁眉苦臉,不安地頻頻望向身邊人。
一道山騰海嘯般的歡呼傳來,臺上勝利的獸人高舉染滿鮮血的雙手,宣洩嘶吼,昂著頭朝觀眾席驕傲地顯耀。
那寬肩窄腰、一身流暢的腱子肉,在血痕和傷疤的粉飾下更添野蠻。
換作平時,他也是歡呼行列中的一員,說不得打賞個二三十萬助助興。
可現在,許凝只覺得如坐針氈。
“許少爺,”令他陷入這般境況的罪魁禍首渾然不覺,微笑著問,“今天這批貨色不合你口味嗎?怎麼一句話也不說?”
“啊哈哈……溫少說笑了。”
許凝僵硬地敷衍著,用餘光偷偷打量身旁青年的臉色,然而除了一成不變的柔和微笑,什麼也看不出來。
他直到現在腦袋裡都一團漿糊,根本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對方來找姐姐約會,最後被約出門的卻是自己。
還輕車熟路地領他來到長樂天。
溫子曳到底幾個意思?
他清不清楚要是姐姐知道自己在這裡鬼混,兩條腿都能被打斷?
想到許忱,許凝不禁一個哆嗦。
他爹不怕娘不懼,連身為三大議長的爺爺都管不住他,唯獨對罹患精神力空洞症的這位親姐姐百依百順。
從小到大,他闖過不少禍,只要不觸犯底線,許忱就會幫他擺平。
但要是超出了那條線……比方說他強迫契約獸那回,惹得許忱生氣,一關就是一整年,清心寡慾得他都快出家了。
“帶未來姐夫逛長樂天”會是個什麼罪名,許凝不敢想,絕對是試試就逝世的級別。
周圍的氣氛越火熱,他就越欲哭無淚,不知第多少次向溫子曳提議:
“我看這兒也沒什麼好玩的,我們換個地方如何?”
溫子曳對此置若罔聞。
他似乎對剛剛獲勝的獸人十分有興趣,在晶屏上開啟了資料逐一瀏覽,順手又投了一百萬的注下去——這已經是他一個早上扔出去玩的第五個一百萬了,名為【en】的id在會員總榜上不停地上竄。
許凝平時再大手大腳也不曾這麼花過,看得一陣心驚肉跳。
“溫少不是有契約獸了嗎?”
他想起那隻沒到手的月光犬,忍不住問,“怎麼還對其它獸人有興趣?”
溫子曳看著他:“我沒興趣。”
“那為什麼……”
“不過我看許少爺挺有興趣的。”
許凝咽了咽口水,瞟向臺上,的確,這只獸人很合自己的喜好。
但這禮可不興收啊……
溫子曳見他猶豫,笑了笑,說:“也不值幾個錢,就當給許少賠罪了。”
“賠罪?”許凝不記得他哪裡得罪過自己。
“前些日子……空中花園。”溫子曳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有節奏地敲打,嗓音放輕,“不知道是許少護姐心切,派人跟在後邊,家裡小狗誤會了,差點傷人。他不通人情世故,只好由我來道個歉。”
他嘴上說著“道歉”,落在許凝耳裡,卻是再明顯不過的“興師問罪”。
“哪裡哪裡……”許少爺面色更苦了,“也、也是我不好。”
說到這裡,他急忙正色:“話說回來,溫少,關於這件事,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
“嗯?”溫子曳眉梢微挑,點點頭,“說。”
“呃……那個,”許凝硬著頭皮說,“姐姐她或許不太清楚,我可是知道的。你、你不是喜歡那隻月光犬嗎?為什麼接近我姐姐?”
他朝後望了眼,隨身攜帶的一群高大獸人保鏢似的杵成一排,他對上其中一人的眼睛,又飛快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