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商要事 兩只小狐貍。
這個名字實在有點出乎意料。
雖說感情這種事一向沒什麼道理,但許忱和蕭春昱,看上去完全是兩個世界裡的人。
倒也不是說蕭春昱配不上許忱,無論是從能力、品貌、家世來看,兩人都當得起一句“門當戶對”——世仇那種門當戶對。
蕭家一直是比溫家更堅定的激進派,近些年針對契約獸的態度越來越嚴苛,沒有任何收斂的架勢。
家主蕭松年早年曾參與過與北星域的戰役,差點把命交代在那裡,還丟掉了一隻眼睛,不得不換上克隆裝置。許是因此,他對待獸人的態度是毫不掩飾的厭惡、殘酷,以至於蕭家上下一體,都把契約獸當成奴僕使喚。
許崇知和蕭松年幾乎每天都要在議會上對峙,手下也摩擦不斷,不知壞了彼此多少好事,雙方成見極深。
難怪許忱從未對外表示過什麼,溫子曳想,以她的身份,註定要和蕭春昱站在對立面,家裡根本不可能同意。
“蕭春昱知道你的心意嗎?”溫子曳問。
許忱笑一笑:“也許。”
她低下頭,輕聲說:“我一直努力在靠近他,卻總是錯過,也許是巧合,也許他已經知道,刻意迴避著我。不過這也沒什麼關系,我喜歡他是我自己的事情,以我們家族的隔閡,就算兩情相悅也很難在一起,我沒有希冀過能得善終。”
談及這件事,她臉色蒼白,眉心微有愁緒,可神態仍是沉靜的,就像一泊霧氣飄渺的綠湖,波瀾不興。
這樣的女性,即使沒有出眾的外表,單論氣質也不會缺少追求者,更何況許忱的容貌也得天獨厚,還有常人難以望其項背的身家。
就算溫子曳對她並無旖旎之情,也不禁生出欣賞之意。
他既感到有趣,又有些費解,那位總愛給他送樂子的蕭二少,究竟哪點吸引了許忱?
這麼想著,溫子曳也這麼問出口:“為什麼是他?以許小姐的條件,應該不乏優秀的追求者吧。”
他表現得對愛情故事興致勃勃,讓許忱有些意外。
她想了想:“喜歡需要理由嗎?那溫少又為什麼會喜歡上自己的契約獸?”
“因為他好看、厲害、合我心意。”
溫子曳不假思索,雖然此“喜歡”非彼“喜歡”就是了。
許忱被逗笑了:“好吧,如果溫少一定要一個理由……小春哥哥曾經救過我。”
“什麼時候的事?”溫子曳從沒聽說過。
“很小的時候了。”許忱回憶道,“大概是我六、七歲,還沒被查出患有精神力空洞症,家裡把我當成繼承人培養,要求很嚴格。有天我被教訓得心煩,沖動之下離家出走,結果不知道跑去哪個荒郊野外,迷了路,遇到一隻遊蕩的獸人。”
那會兒反聯邦組織還沒被整窩端出來,社會動蕩,沒有戴標記環的獸人有多危險,就算許忱小小年紀葉門兒清。
她嚇壞了,用精神力撐起身上的粒子裝甲,轉身就跑,可沒跑兩三步就被撲倒在地上。
至今許忱也不知道那隻獸人是怎麼做到的,高等裝甲在他手底下像是紙糊的破爛,一戳就碎,張開血盆大口就朝她咬下來。
神經末梢傳來劇痛的訊號,她從小眾星捧月地長大,嬌生慣養,哪裡吃過這種苦頭?頓時兩眼一黑,幹脆地暈了過去。
許忱沒想到自己還能有命在,醒來後一睜眼,她仍躺在陌生的地方,身上卻沒有受傷,好像剛剛的經歷只是場噩夢。
但很快她又發現了自己掙紮時留下的痕跡,嚇出一後背冷汗。
天已經黑了下來,中央星的晚上冷而蕭瑟,遠遠地能看到城市的燈火。許忱顧不得什麼生氣什麼離家出走,趕忙想用終端聯系家人,摸索出來才發現東西被那隻獸人弄壞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不知道該怎麼辦,終於知道後悔和害怕,縮在石頭邊嗚嗚地哭起來。
蕭春昱就是在這時候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