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棄他說個沒完沒了,很煩,時歡開口了:
“不好意思啊,你的要求太多,我做不到也不想做。”
她抱著書包,聲音散在雨裡,涼意入骨:
“今兒個我這頭要是向李晴雪低下了,往後一輩子,都抬不起來。你也甭再說了,說那麼多除了感動你自己,毫無用處,我無感。因為,你沒有一秒鐘站在我的立場考慮過。既然心偏了,就別在這裡裝好人。”
她明明沒做錯任何事,為什麼要把自尊給別人踩。
上一輩子的傅歡,死於首富折磨。卻也,死於這個人的冷眼旁觀。
傅歡一條命,兩人一起長大的情分,抵不過李晴雪的一滴淚。
既如此,他來這操什麼善男人設。
又一坨水落下來,時歡不得不再次閉眼抹了把臉,有些煩躁地說:
“還有,我覺得自己挺好的,非常nice,請你繼續一直,永遠討厭我。”
最好成為敵人,就能心安理得整你了。
十六歲的唐元昊,唐家三代單傳,金疙瘩,第一次被人懟得體無完膚。
真的是又氣又難堪,傘上的雨滴跟他的心情一樣,顫抖不已。
一時間,風度,教養,禮儀,全去見了鬼。
他惱羞成怒地衝時歡罵:“不識好人心,你活該流落街頭。”
然後,氣沖沖地跑了。
終於清靜了。
只剩雨聲,風聲,和無孔不入的冷。
這一刻,時歡突然發現,她也是會覺得孤單的。
在這連老天爺都要欺負她的世界裡,也想要有人陪著。
她,想他了。
“火火,帶我去找……”
後面話沒說完,頭上的雨停了。
女孩仰起狼狽的臉,看到了燈光下的白衣少年。
他把傘全遮向她這邊,自己淋著雨。
然後說:
“姑娘,你眼神不太好啊。下雨天,傘都不肯給你的男生,以後,也不可能給你愛。要不,別喜歡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