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頭。
路昭看得直心疼,一路上不停安慰她,特別自責。
姜逢晚解釋不是她的錯,是自己踩滑的。
姜爺爺姜奶奶以及路昭父母走在前面,路昭路緒兩兄妹攙扶著姜逢晚下山,生怕她再次摔倒,看得很緊很仔細。
周遭蟬鳴鳥叫不再顯得聒噪,姜逢晚回頭望了一眼。
褚聞站在人群的最後,高瘦矮胖四人組正和他說話,他臉上幾乎沒有情緒,唯獨瞳仁深邃沉默,像透不進光的黑曜石。
肩上扛著很多柴,穿著黑色運動背心,露出線條完美的頸脖以及修長有力的胳膊,靜靜站立在原地。
她的手心還帶著他的溫度,彷彿停留著那抹觸感,姜逢晚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複雜。
——她該如何答謝他。
——對於這一次又一次不計回報的幫助。
心亂如飛,姜逢晚匆忙移開視線。
便沒注意到,她回頭的剎那,褚聞垂眸,瞥了一眼她的方向。
再次回到家,姜逢晚被包成了一個粽子,手臂小腿全纏滿了紗布。
雖然看著有些觸目驚心,但沒傷筋動骨,萬幸。
姜逢晚對路昭和路緒說:“今天謝謝你們了。”
“沒事。”
“不礙事。”兩人同時回答。
姜奶奶讓他們留下來吃完飯再走,路昭倒是願意,路緒卻覺得不太好意思,對姜逢晚道別後就拉著路昭走。
姜逢晚還不太餓,說等會兒再下來吃,她上去換件衣服。
姜奶奶準備扶她上去,姜逢晚唇角彎了彎:“奶奶,只是看著嚴重,其實沒那麼疼。”
“對了,路昭說那是砍樹的人弄出的斜坡,為了方便上下運輸木頭,我覺得可以在入口處加個防護欄,這樣比較安全。”
姜奶奶說:“好的,等會兒我就去跟那些人說。”
走進樓道,光線昏暗如夜,姜逢晚踩了踩地但還是不見燈泡亮起來。
於是她只好摸索著往前,剛上兩步臺階,前方有人出聲。
嗓音磁性低沉,好聽得能令人耳朵懷孕:“先別走,燈壞了我正在修。”
褚聞說話總是很正經,語氣變化很小,閑散而淡。
姜逢晚淺淺“嗯”了聲,抬眸,在黑暗中看見人影,剛剛拉著她手的男生此刻正站在木梯上安裝燈泡。
姜逢晚心裡有些慌,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等在原地未動,一隻手不自覺摸了摸他的外套,反應過來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連忙放下手。
褚聞走下樓梯從她旁邊經過,不知道看沒看見剛剛那一幕。
他去外面拉開電閘,然後回來踩了踩地,燈泡立即亮了起來。
視野通亮,樓道間只有兩個人,木梯佔據大半空間,男生近在咫尺,呼吸聲隱約可聞,甚至能看見滑動的喉結。
他洗了澡,也換了衣服,頭發微濕,青檸香襲來,面板狀態看起來非常好,只是臉上有兩處輕微劃痕。
一處在額頭,一處是下巴。
“你還有其他地方受傷嗎?我這裡有藥。”她問。
說完,姜逢晚在袋子裡翻找藥品。
褚聞說不用,將木梯移向另一端,正好能讓女孩透過。
只是為何她還不走?
聲控燈熄滅,褚聞又踩了踩地。
兩人隔得近,姜逢晚低著頭將創口貼小心翼翼地放進他手裡,爾後抬腳往二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