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試驗品
柳成允聽見身後人熟悉的聲音，他渾身驟然鬆懈，幾乎沒什麼支撐力癱軟至白佑鳴的懷中，但很快又站直了身體，摸索著開啟房間的燈，兩人視線交彙。
“這麼晚，你來這裡做什麼？”柳成允鬆了下領帶，踱步至客廳沙發坐下。
白佑鳴跟過去，肉眼可見到眼前人一身的疲憊，他眉心不自覺皺起，“你要不要看看你現在是一副什麼樣子，柳家你就非要不可？”
柳成允眼底的疲憊因為白佑鳴的這句話乍變寒光，冷聲道：“如果你來還是繼續讓我跟你出國，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我不會去的。”
白佑鳴平靜無瀾的眼底隱隱露出一絲煩躁，他哼笑道：“柳成允，你是不是有病啊！柳家現在已經什麼樣了你看不見？還是說你覺得自己可有能耐，堅信自己能將柳家恢複至往日盛景？！你不是三歲小孩了，做個人英雄夢的時候能不能看看現實，你柳家的家底已經被掏的空空如也，現在就是一破空殼，你指望能有什麼奇跡出現。”
柳成允垂眸，聽著白佑鳴一通的數落，內心毫無波瀾，他甚至覺得白佑鳴罵的挺對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堅持著什麼，明明柳家已經破敗，是眾所周知的事，就算他奔波跑斷了腿，拉下所有的臉面去求，也不會有誰正臉瞧上他一眼，他比誰都清楚。
白佑鳴見對方對他的話無動於衷，本就煩躁的內心一股無名火竄起，他闊步走近沙發上的人，提著對方的衣領就將人拎了起來。
“秦家的那個遺棄子，就是抱著複仇的目的來的，林家和當年秦玉蘭還在的時候的秦家是什麼關系，柳家一出事兒，你和我的事就被爆了出來，林家的那位千金就藉著這件事做文章直接和你斷了個幹淨，你敢說這些不是一步步密謀好的。”
柳成允終於有了點微末的反應，他睫毛顫了顫，說：“可是一開始我和林菲冉聯姻，都是為了你，如果真的是密謀，那這一切不應該都是你密謀好的嗎？”
白佑鳴臉上的神色一點點的碎裂，不可置通道：“你覺得是我？”
柳成允閉了閉眼眸，聲音微弱無力，“白佑鳴，你不覺得你很奇怪嗎？以前我纏著你的時候，你連看我都不看我一眼，高興樂意了你就逗貓似的招我，我也是賤，上趕著讓你招，現在我沒精力了，累了，以後你不會再看到我會煩你，為什麼你又開始不依不饒呢？”
“你想讓我跟你出國，然後呢？”柳成允看進白佑鳴的眼睛，對方眼底似是蓄積著驚濤駭浪，“你想和我過一輩子嗎？”
房間內長時間無聲，柳成允苦笑，替對方回答：“你不想，既然不想，就不要管我。”
白佑鳴怒意值達到頂峰，在柳成允作勢要推開他的下一秒，他攬臂至對方的腰身將人狠狠用力摜倒在沙發上。
“管你？”白佑鳴屈膝壓制在對方的腹部，“你真是會自作多情，不要忘了，你這雙腿之所以能治癒，是因為我，你是我的試驗品，讓你跟著我出國，是覺得你做我的試驗品要比你死守著你這破爛的柳家更有價值。”
柳成允原以為他在面對白佑鳴的時候，不管對方亮出什麼利刃他都已經是刀槍不入的銅鐵之身，可是現在才發現，並不是。
對方總是能找到他的致命點，一擊必中。
“白佑鳴，你到底想怎麼樣？”柳成允已經沒有力氣和對方爭辯，“要我命嗎？”
白佑鳴心口猛然空了一下，像是腳下突然踩空，跌入萬丈深淵，他慌了。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不是要和柳成允弄得現下這般局面，他只是想要帶著人離開，離開秦家那個遺棄子的視線中。
“跟我出國，這件事對你來說很難嗎？”白佑鳴深呼吸了口氣，聲音暗啞低沉。
柳成允沒有再回答這個問題，沒有回答的必要，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他只是淡淡，無力的說：“我累了，要休息了。”
白佑鳴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些什麼，但看到那人臉上確實盡顯疲憊，他收了腿，深看了眼沙發上的人，隨後一臉不悅的離開。
柳成允看著白佑鳴摔門而出，他撐起身體揉了揉眉心，渾身難受的緊，起身準備去洗澡休息，結果剛站起來雙腿就無力支撐整個人摔在了地上，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雙腿驟然無力的情況了。
與此同時，他的手機叮的一聲，頁面彈出一條資訊，是剛加上社交軟體聯系方式的穆琛之。
穆琛之：柳總，睡了嗎？
柳成允看了眼，本不欲理會，從地上慢慢站起來，又看到對方發來的資訊：柳總看下這個數，看下是否可以為你保下柳家，如果可以，明天我們才能有的談。
對方發來的數字足以讓柳家渡過此次危機，他心下猶疑對方突然出現，又這麼坦率的肯為自己解除難關，就像是早有所料，他問：你的條件？
穆琛之回複的很快，當柳成允看到對方回過來的簡短回複，整個人僵硬在了原地。
鴻景別苑，秦淮塵見坐在自己對面的人傳送完資訊後臉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凝視自己，就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是又憋了什麼壞？”秦淮塵問。
穆琛之聳肩道：“你怎麼總是認為我就是憋著壞，而不是藏著好呢。”
秦淮塵：“因為你不是什麼好人。”
“嘖，你看看你，怎麼能這麼說自己呢。”穆琛之唇角的笑意漫開，“你和我是多年好友，我不是好人，那你又能好到哪去。”
秦淮塵說不過，懶得和他扯皮，說道：“他同意了嗎？”
穆琛之瞥了眼手機頁面，自己回複完柳成允一個“你”字之後對面就沒了動靜，他說：“還沒有，估計在做心裡建設，畢竟對方心裡是有白月光的人，賣身這種事也不是誰說幹就能幹的，除了你。”
秦淮塵：“………”他哪裡賣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