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希聲一甩衣袖,道:“因為高人都未曾出手。”
宋煜庭一驚,只聽趙希聲背對著他們繼續說道:“臺下除五龍幫之外,渡江門、蜀山寨、普渡寺……這些門派實力不容小覷,可偏偏這麼久了,那幾位掌門人坐得穩當極了。”說著,趙希聲笑了笑,“坐得這麼穩當,當真對這堪比武林第一人的幫主毫無興趣嗎?”
趙希聲這話可謂是一語點醒夢中人,李振梁道:“鐵葫蘆僧說得有理,之前在幫中時,我便能感覺出五龍幫這江湖第一大幫派的位置愈發不穩,今日來或許是太過謹慎的緣故,竟忘了這等事……”
“這些幫派並非沒有人上臺,”霍形眯著眼睛,看向了蜀山寨眾人前的那個留著兩撇小鬍子的男人,“這蜀山寨曾有人上臺去,不過是個不怎麼起眼的罷了。他戰敗被人打下來,是蜀山寨的幾個人把他抬回來的,路過他們寨主那裡時,寨主並未多言,只是將他腰間的一個令牌似的東西抽出來了。”
柳慶峰道:“原來如此,蜀山寨中人,腰牌便是性命,也是他是蜀山寨中人的一個象徵,腰牌被寨主收走,便是被逐出蜀山寨了。”
葉鳴笙道:“尊者的意思是說這些門人敗下陣來會被逐出門派,因此沒有十足的把握便不敢上臺去是嗎?”
柳慶峰搖了搖頭,“不!據我所知,蜀山寨寨主武功與王福祿不相上下,他為何不自己上?若是像這些門主寨主一般的人上場去,哪裡還有那麼多江湖中的無名人士上去找死。”
“是他們下了命令不去上臺去!”宋煜庭道,“定是因為這一點,那人當著寨主的面違命不從,被逐出寨子也是應該。”
趙希聲點了點頭,“老衲真是眼界窄了,金龍尊者居然有這麼大本事讓江湖各大門派都站在一條線上,這幫主之位怕是跑不了了吧!”
柳慶峰怒道:“五龍幫若是交到這種人手中,只怕地下那麼多五龍幫的弟兄們不會安息。”
五龍幫成立之初,眾人齊聚臥龍山,選出幫主、五大尊者等人,誓在行走於江湖中行俠仗義,懲奸除惡。如今滄海桑田,經年已過,有人因為這個誓言埋骨泉下,有人卻利慾滔天將錚錚誓言拋諸腦後,只剩放蕩者為非作歹,親歷者含恨在心,旁觀者唏噓不已……
柳慶峰和李振梁陡然紅了雙眼,“我們五龍幫,不該如此……”
猜測與心痛交織之時,只聽“咚”的一聲,又有一個人被打倒在擂臺上,口中鮮血噴湧,掙紮兩下後,便氣絕身亡。
眾人都是大驚失色,雖說擂臺比武,受傷掛彩難以避免,但若非極大的仇恨,也應當顧及對方性命,如今有人慘死擂臺上,眾人這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而那站在臺上出手殺人的人腰間掛著今天黑金相間的綢帶,是五龍幫中地位極高的九帶小卒!
宋煜庭和葉鳴笙幾乎是同時開口:“是他!”
向臺上看去的柳慶峰身子直發抖,他聲音低沉,怒意明顯,“是金坤!”
柳慶峰和李振梁心中搭建許久、防護許久的一道堤壩驟然崩塌,他們再也抵擋不住洪水般的情緒,任由它們把理智淹沒。
經過如此交替爭鬥,時間早已來到了午後。只見端坐半天的王福祿起身躍上擂臺。他一躍上擂臺,一旁的金坤便躬身行禮:“尊者在上,小人不敢與尊者相爭。”
說罷,金坤飛快地跳下擂臺,走進人群中。
這屬實是把宋煜庭幾人看得哭笑不得,心中痛恨。為了幫主之位,竟可以使與自己同在江湖中的個個俠肝義膽的忠義之輩死的死,傷的傷,實在是可恥!
王福祿道:“在下身為五龍幫中人,一心希望五龍幫能夠日益壯大,在江湖中懲奸除惡,今日鬥便膽來爭一爭幫主之位!”
此話一出,臺下一片寂靜,各大門派的掌門人依舊端坐穩如泰山,沒有絲毫出手的意思。而那些尋常的江湖人見王福祿站上去了,也不敢上臺與他相爭。
畢竟,眾人心中都明白,若不是五龍幫召開這場武林大會,這幫主定是幾位尊者裡的人。
柳慶峰微微閉了閉眼,輕聲說道:“不能就這樣……不能!”
說罷,他人還未來得及反應,他早已飛身躍起,急至王福祿面前。
柳慶峰高聲喝道:“王福祿,你休想得逞!”